看了一会儿，陆早早才发觉自己的思绪又被谢洄年带偏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来这里是想要干嘛呢？”
谢洄年仍旧沉默着吃他的饭，等把保温盒里面最后一块甜品吃完，轻皱了一下眉，看起来应该非常不合他的口味，等咽了一下嗓子之后，谢洄年才很正式地转过身，面向陆早早。
“来给你讲故事，不是答应好我听完的么。”
陆早早很想辩驳谢洄年她并没有答应谢洄年一定听完，只是说尽量，但是眼下这个时间确实可以毫无负担和压力地继续听谢洄年说完那个故事，于是也就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
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谢洄年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迅速起身，把摆放在桌面上的垃圾利落地收拾好装进袋子里面，然后出去了，应该是去丢垃圾，房间里的垃圾桶有些小而且放在房间里面可能会有些味道，陆早早想。
谢洄年回来的速度仍旧有些慢。
大概十几分钟，或者更长时间，也可能没有。
手表洗澡前已经被摘了下来，被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陆早早也并没有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只是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的天空注视着，它的颜色处于一种墨黑和苍蓝中间，色调非常浓稠。
医院大楼的亮光在黑蓝色天空中打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光影。
很快，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谢洄年走了进来。
手上还带着一捧花，是重瓣的白青色洋桔梗，馥郁纯洁，生机勃勃。
谢洄年将它们插进旁边光秃秃的花瓶里，整个房间刹那之间也变得更加鲜活几分，那种医院病房里特有的苍白病弱感觉像是都被冲淡了些。
陆早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花瓶里的花看了半晌，心情变明媚了许多，倒是也有些惦念起自己小花园里面的花了，不过总归是不用太担心的，等等和她的花花草草都被李阿姨照顾得非常好，完全不需要操心。
就是没想到谢洄年出去一趟竟然还能带束清新优雅的花回来，真是难以置信。
谁出去丢个垃圾还能惦记这茬？
谢洄年果然是一个对生活品质要求非常高要求的人。
正在杂七杂八地想一些有的没的，身后的谢洄年突然轻轻出声，“看完了吗？”
“看完了。”陆早早转过身，忍不住发出感叹，“很漂亮。”
“还好，会有更漂亮的。”谢洄年平静地回应道，“在床上躺好，我给你讲故事。”
事情已经发展到有些诡异的地步了，两个人有一天竟然能在这样安静平和的氛围里，一个作为讲述者，一个作为倾听者，在这里共同完成一个故事的陈述。
“之前跟你讲的前面一部分还记得吗？”
陆早早点点头，“记得很清楚，一共都没有过去一天呢，我记忆力其实还算不错的。”
谢洄年只是那样看着她，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怕谢洄年不相信，陆早早加重语气，很认真地重复，“真的，不骗你，背课文的时候我总是记得很快，而且也能记得很久，不是那种临时记忆，过去的很多事情还存在我的脑子里，这么多年了我也还是记得很清楚。”
“嗯，我相信。”
谢洄年说完之后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眼睛依旧放在她脸上，整张脸显得很平和宁静，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但是陆早早总觉得谢洄年刚刚那种笑容并不是出于类似开心这种情绪的笑，反而有一点似有若无的难过和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