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遇再受不了郭寒云离谱的理解力,给谢意安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开始质问郭寒云:“你到底来干什么?”
被闻遇这么一问,郭寒云又想到来的目的,恨恨地说:“tmd,那女人又给我戴绿帽子。你说这都第几次了!”
郭寒云口中的女人叫李幼晴,是他的女朋友。
李幼晴在电影学院刚毕业那会拍了一部电视剧,正好是郭寒云投资的。
一来二去两人成了男女朋友,在郭寒云的助力下,李幼晴渐渐小有名气。
李幼晴事业心重,戏是一部接着一部拍,戏播出时难免要和剧里的男主炒作下。郭寒云说她给他戴了几回绿帽子就是指的这个。
两人为此不知道吵了多少架,分分合合多年却还在一起,连闻遇都感叹郭寒云在那个圈子里算长情的。
以前闻遇在国外的时候,郭寒云还会打国际电话吐槽这件事。现在闻遇回国了,更是上门来说道。
“我回来才一年,你就来说了四回了,你累不累。”闻遇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郭寒云的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早年和闻家的房地产公司合作赚了不少钱,家境很是殷实。
郭寒云读书成绩不好早就出了社会打拼。好在会来事,开酒吧开会所投资影视公司,也是干得风生水起。
“啧啧啧,谁像你专门伤女人心。你说说看那个”郭寒云正要数落闻遇,突然意识到谢意安也在场,忙住了口。再看闻遇的脸色,已然不太好了。
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郭寒云正想着怎么圆回来,却听到一直沉默的谢意安突然开口:“郭寒,你真伟大。”
噗嗤
闻遇笑出声,抚着额头笑意明显,这个谢意安和郭寒云有的一拼。
谢意安不知郭寒云说的内情,只听到他说戴了多年绿帽。她便想他可真是个绝世好男人啊,这都能忍!心中很是敬佩他。
闻遇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没想到他的发小也是个不差的人,果然人以类聚。
“郭寒,你人这么好。你女朋友肯定会回心转意的,我相信你。”
拍着郭寒云的肩膀,谢意安满脸真诚地安慰他。
“额,额,是吗?谢谢,谢谢。”在社会上混了多年的郭寒云也开始结巴了。
重新去审视谢意安,她到底是不是个傻的啊?又无声地去问闻遇:“你哪里找来的傻妞?”
不想令他崩溃的还在后头,打开了话匣子的谢意安发挥她中文系优秀毕业生的本事,引经据典说自古有多少英雄豪杰的老婆都给他们戴过绿帽子,但也不妨碍他们功成名就。
两人在听完唐中宗李显和他那荒唐皇后韦氏的故事后,闻遇终于大发慈悲地解救出郭寒云。
郭寒云听到他的逐客令,腾地起身,连招呼都没打就开门出去了。
注视着旋风般出门的郭寒云,谢意安不解问闻遇:“他是怎么了?”
闻遇一边删除密码锁里郭寒云的指纹一边给她解释,郭寒云的女朋友并不是真的出轨,两人好着呢,就是爱折腾。
此时谢意安才知道自己闹了一大笑话,将脸埋进抱枕里骂着自己是个傻子。
沉默了十分钟,她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拿着包便和闻遇告了别。
闻遇本想送她到a幢楼下,也被谢意安拒绝了。
待谢意安走后,闻遇突然拿起她刚才抱着抱枕,放在鼻下嗅了嗅,是熟悉的香味。
手猛地一抖,闻遇惊觉自己有点变态了。
谢意安回到家时,母亲陈雅早就睡了。她摸黑回到房间,连衣服都还没换,直接倒在床上。
床上粉色的丝绸床单敷在脸上感觉冰冰凉凉的,脸上的燥热才褪去了几分。
刚才在闻遇朋友面前丢了个大脸,她又要忍不住去猜测他会不会对她有看法。
“哎呀,谢意安,你怎么还是这么情商低。”她在责怪自己的莽撞。
研究生毕业后,谢意安找了一份只和数字打交道的会计师工作,才隐藏起了她不善与人交际的这点。
刚入职时,她是同期实习生中工作能力最出色的那个,她的师傅说她哪都好,就是少言寡语,劝她多和领导同事相处。
但是当她鼓起勇气想要加入他们的话题时,她发现他们谈论的明星、奢侈品她是一窍不通。
为了显得合群,谢意安开始上班看报表,下班看时尚杂志,一有空就拉着好友蒋星辰去逛街买最流行的衣服。
“融不进的圈子别硬挤进去。”蒋星辰时常会这么劝她。
在蒋星辰看来谢意安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没必要为了迎合大多数人去改变自己。
没多久,谢意安发觉和同事聊八卦远比上班累后,她无比赞同蒋星辰的说法。
好在小透明时期,她只一心一意干好本份工作,倒也没出什么大岔子。最多背地里被同事叫成冰山美人。
上华作为国内顶尖的会计师事务所到底还是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入职三年后,谢意安以碾压一众竞争对手的亮眼工作成绩被公司提拔成了经理助理。
“谢意安,你就在上华才能被提拔。照你这个木讷性子在别家公司难出头啊。”带教谢意安的师傅感慨。
师傅说的没错,也就在上华这个平台给了谢意安机会,对比同样在上华的男友沈杰礼,她算是幸运了。
沈杰礼运气不佳,碰到了一个难搞的上司,至今还在他手下当个审计员。
之后几年,谢意安从经理助理到经理再到高级经理,一路高升。而她的外号也从冰山美人变成了灭绝师太最后成了老巫婆。
三十五岁那年,她在高级经理的位置上已经干了三年了,上华的大老板很是认可她,多次暗示她不久可以升合伙人了。
但是光辉的职场生涯是用谢意安的健康换来的,也是在三十五岁那年,她倒在了她的工位上
“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既然回来了,我就要过个不一样的人生,摆烂都不要再过那种生活了。”
在即将被闷死那刻,谢意安终于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