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怕,我是人,我还活着呢!”
那声音清亮爽朗,宛如清泉滴落石潭,叫人难以与这样一张脸联系在一起。
“是,是你在叫我?”
阿桃本就失血过多,又遭遇这一惊吓,只怕魂不附体,命不久矣。
“是我,”那张脸上还是可以动弹些表情的,虽然灰头土脸的,但并不影响阿桃看见他的笑意。
“恭喜你啊,你能出去了。”
闻言,阿桃并没有半分欣喜,“只是出了这里而已,何况现在还拖了一双废腿,真正出去,谈何容易。”
“姑娘有这样当断即断的魄力,小小无启困不住你的。”
那人竟是比她自己还要相信她。
“但愿吧……”
此时的她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过不了多久看守的人就又会过来。
届时,她依然逃脱不得。
不过是暂时的苟延残喘罢了。
“你会出去的。”
那道声音小了一些,但言语间的希冀却不曾减弱。
“姑娘……”
他又叫住她,“若是你能出去,可不可以帮我个忙,不是危险的事情,只是找一个人。告诉他,婪雪岭,被判斩首,太子殿下,百名军士,吞没。”
“我可能出不去……”
她自己都救不了,何谈再帮别人的忙,“你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徒增希望。”
“我帮你。”
“什么?”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这样,怎么帮?”
不是她看人眼低,实在是太过荒唐。
但有的时候,能活下去就是需要别人的那么一点儿帮助。
帮一把,就能成。
看守的人如期而至,阿桃听从那位的安排,又站回了残肢之上。
本以为只是为了蒙混过这次的看守。
没想到,那人叫住了看守的无启人,将人引诱到身旁,要告诉他一个秘密。
无启人有恃无恐,无所畏惧,更是满不在乎,这样的人能伤害到他吗?
几乎没有可能。
但这种想法,在被人死死咬住耳朵后荡然无存。
“嗯!!!”
跑——
因为要困住看守,所以绝不能松口,任凭对方打烂他的脸。
只能拼命发出声音叫她趁机快跑。
可没有腿,怎么跑?
她只能手当脚用,爬出田地,爬向自由。
一刻不能停,一次也不敢回头。
“如此,我就出来了。再后来,过了很久,就见到了你们。”
阿桃看向他们,“你们就是他要找的人吧。”
“终于等到你们了。”
她的眼中带着久旱逢甘霖的湿润,确实,等了好久。
“不对。”
祝灵均指了指她的腿,“你讲的故事里,结局是不是少了许多?比如,你是怎么靠着这一样一双腿躲过无启人的追逐,还顺利脱困的?不要告诉我,你是飞上去的。”
“还有,既然那么想出去,那在上面的时候又为什么要引我们下来?就那么逃走了,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