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方建议她去看脑子,大夏的皇帝中可没有叫刘预的人。
没有么?
怎么可能没有!
那男人亲自把她凌迟了!
玉沧走出旷野,徒步跋涉到破败的玉沧王都。
王都里还有人。
前番德兰亲王叛乱,玉沧已经被他毁得差不多了。
托铎年纪还小,撑不起场子,国人便把玉沧推上王座。
她问他们:“刘预呢?”
国人一头雾水。
玉沧看着手边这把磨好的刀。
世上没有刘预,有也不是他。
他去哪里了?
千刀万剐的仇还没报,他怎么就不见了?
刘预彻底从人间蒸发,就像被天道抹杀了一样。
他的名字、相貌、平生种种,都被抹杀在尘埃中。
只有玉沧因为那几千刀的仇对他念念不忘。
玉沧很忙,忙起来就没时间想报仇的事了。
她因为帮大夏解决了瘟疫而备受夏人敬仰,于是趁机就与大夏开了关市大捞一笔,玉沧在她手上,成了西域最富庶的国度。
她三十岁这年,把王位交给了托铎,自己一人只身南下,去找金氏夫妇。
夫妻俩因为战乱、瘟疫,搬去了云间。
于是她一路找到云间,看到那黑发绿眸、一板一眼的小少年拿着一只筷子,蹲在村口大树下教别的小孩写字。
据人说,他叫金展,是老天怜悯金家没有子嗣,特意叫送子观音送给他们的宝贝疙瘩。
小金展为人稳重,黑白对错在他心上跟明镜似的,不怎么跟人来往,但要是那人德行上佳,他是很愿意和对方说一句话的。
就一句。
玉沧在云间生活了十年,那孩子成亲时,她送去一份贺礼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了玉沧,看到镜中的人脸上渐渐长满皱纹。
她老了。
她闭上眼时托铎白着胡子抓着她的手在旁边哭得跟狗似的,她轻声说道:“我这一生……”
托铎连忙道:“你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你要星星我都叫小的们给你摘下下来!”
玉沧笑了笑,等托铎再看时,斯人却与世长辞了。
五百年在那片变幻无常的天穹下不过是弹指一瞬。
大夏倾覆,大雍终究是落到了贺家人手中。
贺淳年少继位,几个叔伯兄弟都很不满他,于是私底下联合着掀起了一场气势汹汹的战乱,打算把他从龙椅上推下去。
锣鼓喧天的八王之乱一年便平复下来,萧褚一把刀嘎嘎乱杀,罢战时还没过完当将军的瘾。
他东跑西窜指不定就要惹出什么大麻烦,贺淳每天提心吊胆的,便叫他回来当什么神神秘秘的枭卫大统领。
这种与虎谋皮的买卖别人一听就得吓窜尿,萧褚一听乐了,立马就像模像样的当起了大统领,带着一帮小喽啰四处蹦跶。
谁家猫几月找对象、几月下崽、下了几只,他如数家珍。
这天萧褚蹲在桥边探着脑袋津津有味的看猫片,一回头,脑门蓦然撞上来人的下巴。
他奓着毛正准备发作,见是老熟人,心口一虚,连忙拾掇双脚撒丫子跑路。
他后颈被男人一把提住,对方脸色森白,眼底黑得有些病态。
“萧褚,”青年神色压抑的盯着他,“玩弄人心,不知悔改!你的教养呢?”
“我没素质,教养是什么狗屁东西?放手,我饿了,你要是不放我就去烧了你家厨房。”
金琰那样子像是一百年没睡的吸血鬼,眼睛有点发绿。
这人绿着眼攥住他,一路从东大桥拎到金府。
萧褚破口大骂,眼睛一转,盯着青年的脸,意味深长的笑道:“啊——”
他凑上来,在金琰耳边悄悄道:“好哥哥,你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吧眼下黑得不正常啊,是不是欲求不满?你每晚躺在床上都在想什么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