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怎么捉摸都觉得心寒。
这蛇固然通人性,但这两年来不是挺不耐烦别人碰它的么?
去年大祭司的孙子想摸摸它,它掉头就是一口。
这幸好没毒,要不然那小孩坟头青草都长了二丈高了!
它不许任何人碰它,又十分挑嘴,锦毛鼠幼崽和珍贵的大祭司血液,它一概不吃,只吃生牛肉。
而且要上好的新鲜小牛,隔了半个时辰的肉不吃,隔了夜的水不喝。
它趁人不注意,甚至还叼着一块小毛毯爬上了神女臂弯,给自己塞了一个窝……
大家好水好肉的伺候这蛇祖宗它不领情,这大夏人什么东西都没给它,它自己却先扭上了!
双标至此,如何能不叫人寒心?
愣神间,金卯被蛇狂吻了十下。
他脸色怪异的盯着对方,怎么想都觉得这蛇像极了他家那块黏皮糖。
亲够了,玄蛇冷冷扭头扫了众人一眼,吭哧吭哧的从金卯身上爬开。
它路过金卯手中的碗时眼神不忍的顿了一下,一歪头,目标明确的盯住大祭司。
大祭司回过神来,欣慰的想,看来这灵物还是识货的,知道这大夏人的血不好喝,所以特意看向自己。
大祭司步伐优雅的来到神像前,拿起小刀在手腕上豪迈的一割,把鲜血滴进琉璃盏中。
“王上亲眼看到了,灵蛇没有碰这位客人的血,所以他并不是圣女子嗣,请您立刻叫他离开玉沧。”大祭司淡淡的向玉沧王说道。
其他祭司边附和边向众人解释:“灵蛇大人是想吃掉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是啊,灵蛇方才不过是在丈量他的大小,见吞吃不下,所以作罢。”
“蛇看到不顺眼的东西,也会扭动身体,并不是在向他求偶。”
众人安心了。
这就是了,还是祭司们见多识广,就算这大夏人是个天仙转世,灵蛇到底也不该对他动心。
它毕竟是蛇啊。
它的审美是母蛇。
祭司们又解释了一通,大家心里就宽慰得不行。
“就是说嘛,”一个男人说道,“灵蛇在这庙里活了多少年大家是知道的,往常它是会亲近玉沧人的,只是从去年开始,它才拒绝别人摸它,只接受膜拜,这大概是它修为精进的缘故。”
男人说罢,指着金卯:“方才灵蛇是要吃掉你,你还不快走?骗子,你可要小心了,半个时辰后你还没离开玉沧,可别怪我手里的刀无情!”
玉沧王见灵蛇没碰金卯的血液,也有些心灰意冷。
他无力的做着最后的争辩:“这孩子就是玉沧的子嗣,寡人不会拿女儿的名誉开玩笑,况且大家都能接受月光神女,为何不能再接受一个来自异时空的人?”
“大王骗骗自己也就够了,”大祭司表情淡然的说道,“您想谈和,所以和这大夏人商议着要借神女殿的名义号令百姓,让大家忘却血恨,苟且偷安。”
大祭司把满满的血盏递到玄蛇面前,了着金卯:“灵蛇从神女殿建立之初就存在了,如大王所言,它只吃圣女子嗣的血,你看好——”
玄蛇被血盏引着,灵活的爬上神案。
大祭司把血盏放置在案上,望着渐渐来到盏边的小乌梢蛇,眼里有些得意。
这一刻万众瞩目,方才被大家误以为对一个男人发情的灵蛇,此刻正准备品尝真正的圣女子嗣的血液。
只见它张开嘴,冲着血盏:“呸——”
“……”
“?”
众人愣头愣脸的摸摸耳朵,那声细若蚊蝇声的“呸”,是这小乌梢发出来的?
大祭司有些不淡定。
底下的祭司急中生智,向众人解释道:“灵蛇大人准备进食之前,都要呸一声的!”
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呸得好啊,说明它对食物很是满意——”
“这事我知道,它满意极了才会呸,不然它都不带看的!”
这时,小乌梢蛇有些无语了。
它翘起尾巴,沾着大祭司的血在洁白的女神像上写:
金卯是本座的王妃。
龙飞凤舞的写完,冷冷的傲着脑袋看了大祭司一眼,爬过去,扯着他昂贵的祭司长袍把尾巴上的血揩干净。
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