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不敢!
萧抟气得狠狠往地上砸了一拳,目光凌厉的刮向金卯:“你他娘的嘴欠是吧?!”
月光在这长睫上撒了一点白霜,蝶翼般在眼底打出一片阴影,因为忍着疼,脸上有股破碎的凄美感。
谁都能捏死他,但那股子犟种的根骨谁都捏不断。
萧抟心烦意乱,歹毒道:“老子要是贺寅,定要把你撕碎生吞!”
金卯:“发泄够了就松手吧,我没求着他做那些,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来讨问公道。
他要是有种把我丢了就是,我金卯是他贺家的贱奴,各位主子不爽大可杀了我泄愤,没必要请自己的大将上阵讨伐。”
金卯浑身都是伤,疼得站不太直。
萧抟怒吼道:“你但凡有点良心,老子也不至于出手!”
“良心?”金卯低笑一声,冲黑着脸的萧抟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被他是一种荣幸?还是你们这些有根的男子,以为当你们的男宠就是莫大的恩赏?只是做个饭就得我千恩万谢?”
“我难道稀罕这点东西?
别搞笑了。
既然连这点付出都要记上功劳簿,那天下的男人就都该跪着向枕边人道谢。
多谢你今天为我做饭洗衣打理家务,多谢你为我生儿育女。
多谢你让我爽了还给我当免费仆人。”
金卯放下黏着濡湿血液的手,凉薄道:“谁家男人要是心血来潮帮枕边人做点小事,就会被周围的人大肆褒奖说他是个千古好男人。
说他懂得心疼妻子。
他不就扫了个地么?
现在我为你做一顿饭,你吃了以后要怀着感恩的心千依百顺,因为这样体恤你的好男人已经绝种了。”
“你觉得这合理么?就几顿饭啊,我缺那一口?”
金卯平静道:“当他大言不惭以我夫婿的面孔站在我面前时,我以为我们就是平等的。
我曾经为他付出过什么,他现在用同样的方式回报我,我曾经在他那里受到过怎样的伤害,现在轮到他来体会一遍……”
金卯顿了一下,哂笑起来。
“他做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竟然也值得萧大人盛气凌人的替他打抱不平,可见你们这些男人是真的高傲。
既然高傲那就一直傲下去好了,都同居了还用那副傲慢的样子给谁看呢?又不是我求着他跟我过日子的。
你与其把我打得鼻青脸肿,不如回去劝他早点撒手,也省得像我这样卑贱的人心生平起平坐的念头。”
萧抟无话可答。
他竟然觉得金卯说的话有道理!
这他娘的就很操了!
金卯冷冷看了他一眼,拖着伤去找郎中。
萧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可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对他好一点行不行?”
“他受伤了,浑身都是燎泡,心口有个大窟窿,现在躺在王府里昏迷不醒。”
金卯懒得听,加快速度。
萧抟咬了咬牙:“金卯,你他娘是真绝情!”
金卯自嘲一笑。
我绝情?
当然了。
我不绝情,难道还等着再被伤一次么?
刀伤易治,心伤难养。
十年前挨了一刀在十年后说不定会痊愈得毫无痕迹,但十年前被伤害了一次,十年后想起来心口仍然会疼痛闷堵。
没有人是天生的受虐狂,他就想用那种冷暴力的方式让贺寅自觉退场,有什么不对么?
他活了两辈子,总得保护自己一次吧?
萧抟的声音有些渺远:“那一刀绝对是你干的!除了你和他亲娘,这世上没有谁能伤他——”
“我拜托你去看看他吧!”
金卯冷漠的心想:“你把我打成这样,还想让我去看他?做梦!”
萧抟望着金卯一瘸一拐走远,无力道:“他心脏长在右边,刀刺进去了,他不知道疼——”
“他就那样跑进火里,要把你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