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碰到脸上的一抹湿热,这人哭了。
“走——”
“你,走!”
别看我。
走远些,等我熬过这个春天就来见你。
“走啊!”
求求你了!
金卯怔了一下,松开了少年,愕然听着对方喉间的压抑哽音。
这就是他……发病的样子么?
金卯听着少年的呜咽,心口突然有些堵涩。
“你这个样子,确实不该给你妻子看到——”
她会心疼的。
自己的丈夫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独自忍受着非人的病痛折磨,她若是知晓,该是何等的凄惘绝望?
但你若是瞒她一辈子,她就该恨你了。
“给她去信吧。”金卯脚步沉重的走开,“趁春日还没结束。”
少年攥着压在角落中的衣袍,放在唇边死死咬住。
金卯走了,躲在角落里疗伤的少年把那句“确实不该给他看到”拆开揉碎……
不该给他看到,因为这个样子的你残废极了!
贺寅不该是这个样子。
这个恐怖病弱、不堪一击的样子。
他猛然抓住怀中的瓶子,颤抖着将那颗致命的毒药倒出来。
手太抖了,药丸落在床上。
……
“你又想劝我和离,放他自由,是么?”
少年眸色猩红疯狂,摧枯拉朽的欲念将他淹没在夜色中。
不行。
贺寅就算变成疯子也要留住金卯。
他再次蓄力,在床上一寸寸的踅摸起来。
终于,他抓到一颗硬丸子,费劲的塞入嘴中。
一股清冽的甘甜在口腔中化开。
这是隔壁的人为了让他开心起来,特意去街上买的糖丸。
贺寅指甲嵌入手心。
渗入嘴中的眼泪与那股清甜的滋味揉在一起难舍难分,究竟是甜还是苦,他分不清了。
你让我毁灭,又给我希望,该拿你怎么办呢?
“咚咚——”
隔壁的人在墙上敲了两下。
“我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