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过来,俊脸多了一抹飞红,坐下来,伸手接了酒杯,轻声解释:“方才……是不想他再纠缠你,才……”
“我知道。”我轻描淡写地回应。
毕竟,他已经没有锦国那些年的记忆了……
我也不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了。
我举起酒杯,与他的酒杯碰了下:“雪夜品酒,别有一番趣味,我们只能在上面滞留两日,这两日,我们放松些,别太拘谨。”
他拿着酒杯静了静,“好。”
吃过晚饭,客栈老板好心来提醒我们,说陈侍郎家的这个混混儿子不是好招惹的,先头便有当街非礼清白人家的小媳妇未遂,被其丈夫揍了便怀恨在心,趁着月黑风高爬上小媳妇的窗,命手下往小媳妇的房间吹迷药,然后绑了小媳妇的丈夫,当着丈夫面非礼小媳妇的先例。
尽管我和老板说,我同九苍都有功夫傍身不怕骚扰,老板也依旧不放心我和九苍分房睡,执意让九苍今晚搬进我的房间,还命伙计往我们房间送了许多水,方便被下迷药时能有水洗脸及时清醒。
九苍红着脸别扭地不敢应,还被客栈老板教训了一通,彼时老板敲着柜台桌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我知道,你们小两口应该是定了婚约还没成婚的小夫妻吧,现在恪守礼制不敢睡一个房间,可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是礼法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我告诉你小年轻人,你媳妇要是三更半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不懂得珍惜,非得失去了才后悔,谁还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能瞧出来,你很喜欢你媳妇,反正早晚都是要成婚的,提前睡一个屋又有何妨!
这般推脱,难不成,你们不是未婚小夫妻关系,而是另有隐情……”
见老板越说越不着调,我赶紧从命:“好了老板,知道您关心我们,今晚,我去我夫君房中睡。”
站在我身畔的九苍抬眸,一脸迷茫。
老板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如此才对嘛!”
说罢,还不忘责备九苍一句:“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你媳妇识大体!”
九苍:“……”
或许,他以为我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故而上楼那会子,几度欲言又止,迟迟张不开询问真假的口。
直到我搂着棉被真出现在他的房中时,他才惊讶站起身,不敢相信地踟蹰启唇:“你……”
我将被子往他床上一放:“我今晚和你睡。”
他惊得手中杯子都掉了:“那我……”
我知道,他想说他打地铺。
我没给他逃避的机会,说:“一张床罢了,又不和你睡一个被窝,怕什么,本尊还能吃了你?”
他白皙的俊脸,莫名又红了。
入夜,他磨磨蹭蹭的,还是躺在了我身边。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
起初他同我躺在一张床上,根本不敢乱动,直到听见我呼吸均匀平稳了,才敢小心翼翼的转过身,面向我侧躺。
趁我睡着,偷偷凝望我。
而我,也故意给他接近我的机会,主动翻身靠近他,抬手搂住他的腰。
他狠狠一僵。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佯作睡得迷糊,浅声嘤咛:“阿九,冷……”
他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被子撩开,把我收进了怀里。
我刚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就迫不及待往他怀里钻,贪婪地搂住他腰,枕着他的手臂睡。
他用两层被子裹紧我,抱着我安静好一会儿,才无奈地自言自语:
“我该拿你怎么办……明知我喜欢你,却还主动走近我。尊主……我配不上你,却又、放不下你。”
夜里那个废物蛋不负众望的来爬了窗户,只是窗户纸还没捅破呢,就被九苍一道法力震飞了出去。
次日,满京城的百姓都晓得,陈侍郎的儿子半夜去客栈爬人有夫之妇的窗户,结果脚滑从梯子上摔了下去,摔断了脊骨,半身不遂了。
是了,我记起来帝玹这个名字,我什么时候唤过了。
这是蛟王宫大皇子的名字,阿九刚入冥界时用过,我觉得帝玹这个名字给他带来过太多不好的回忆,就找个幌子把他名字改回帝九苍了……
他本人,还是蛮喜欢九苍这个名字的。
“看什么呢?”他从身后抱住我,下颌倚在我的肩上,轻轻用侧脸蹭了蹭我的脸。
我的手从渗着寒气的玻璃窗上拿下来,心情很好地说:“突然想到,我们以前的事了,很美好,感觉……现在能和你相守,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很久很久。”他温柔抱紧我,亲昵地往我脸上亲一口:“夫人身上,好香。”
我好奇扭头:“我没用香水。”
他轻笑:“体香。”
我拧眉:“你就逗我吧,有体香的是你好不好!”
“我也没用过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