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看着看着,平地突然掀起了一阵萧瑟的寒风。
芍药花的叶梢被风吹得好似一潮绿浪,此起彼伏。
一片海棠花瓣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头顶的花瓣拍下来,然而下一秒……
落下的海棠花瓣更多了。
我本能的抬头往上看,只见漫天绯色花雨里,一身穿白袍,肩披银发,长相妖冶,手拿折扇的奇葩男人伴着簌簌而落的海棠花,极具美感的缓缓从天而降——
男人一袭银线密绣狐尾与山海云纹的广袖长袍,肩头与腰上都挂着白水晶珠链,华服沉重,里里外外至少裹了三层,赭石色的里袍衣襟,外覆一层银色外衣,外衣的衣领与腰封都是用银线串珠累成的花纹,这身装扮看起来,厚重且尊贵。
银色过腰长发简单松散在肩后,鬓角是白水晶雕成的水云纹发饰,发饰尖尖上还挂着两条淡金色流苏……花里胡哨的!
一双细长勾魂的狐狸眼,长眉飞扬,鼻梁高挺,薄唇染着一层淡淡的桃花红。
鼻骨两侧的眼角处,还点了两颗小黑点……看着很有狐狸样!
长得虽不如九苍帅,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一枚,就是瞧起来太过风流,一看就是满肚花花肠子的花心大萝卜!
这打扮,这张脸,往那一站,绝对招蜂引蝶。
还好我家九爷不喜欢花里胡哨,我对他很放心……要是把这家伙放出去,一夜少说能勾搭十个!
妖里妖气的银袍男人降落在我面前,拿起绘了蓁蓁桃叶艳艳桃花的折扇,扇檐遮唇,不正经地朝我抛媚眼打招呼:
“呦,这是哪家的小妹妹,长得如此诱人,要不要和爷做个朋友?做爷的女人,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果然这家伙一开口,那股子青楼常客的感觉就上头了!
我黑了脸,嫌弃地冲他吼:“死狐狸,你给我滚出来!踩到我的花了!”
我可怜的芍药啊……这可是九苍拿血给我喂出来的,就这么被这丫的祸害了。
死狐狸一怔,低头瞧了眼自己踩到的两株芍药花苗,厚着脸皮道:“哎没事,才踩了一脚而已……小漓快看,吾与海棠孰美?”
我气呼呼捏紧拳头,转头就冲屋里喊:“九苍,白君调戏我!”
“等等等!”
话音刚落死狐狸就已经从芍药花圃里激动地跳了出来,一把将折扇按在了我嘴上,灰着脸阻止: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哈!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人形……我现在法力也还没完全恢复呢,到时候打起来我会吃亏的!”
我生气哼了声,指着花圃里被他踩倒的花苗凶巴巴道:“把我的花扶正了!不然我还喊他!”
“得得得,给你扶!”白君无奈地拿着扇子一挥袖,塌在花泥里的两株花苗顿时挺拔了起来,“这回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
我拍拍手,“这还差不多。”
白君惬意地转着手中折扇好奇问我:“嗳刚才你是怎么做到一眼就认出我的?”
我冲他翻白眼:“我家的狐狸,你最浪。”
白君:“啥?我浪?我哪里浪了,我看着不正经吗,我这打扮多良家妇男啊!”
“你良家妇男个鬼,穿得花里胡哨的。”我低头打趣。
白君哽了哽,有恒心地继续狡辩:“我哪里花里胡哨的,你看我浑身上下,白茫茫的!我身上连朵花纹都看不到!我多低调朴素!”
我叹气:“论低调,我只认我家九爷!”
白君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追着我申辩:
“帝九苍?他?他那一身黑还不如我的一身白呢!我这才是正常风格,他那多穷酸啊,我和你说,这家伙就是爱装!他这个风在你们人间叫什么来着,叫……性无能风!嗯,穿的一看就肾虚!”
我惊讶睁大眼,回头看他:“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白君耍着扇子若有其事道:“就是你们凡间这些年刚流行起来的那个风,穿的黑漆漆,一看就不近女色的那种风格,叫什么风来着……”
我尴尬扶额,“你说的是禁欲风吧!”
白君恍然大悟:“哦对,就叫这个名字,什么禁欲风,我看是没欲风、不行风、肾虚风才对!哪像我,这么阳光,我和你说啊小漓,这还是我刚升仙的时候太上老君赐我的仙服,我平时都不大舍得穿!”
“那你今天怎么穿了?”
“我这不是要给你眼前一亮的感觉吗?”
我:“……牛!”
和他走到院子正中央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好奇问:“你现在不用隐藏身份啦?”
白君展开折扇傲娇抬头:“是也,今晚你老公要和我联手演一出戏,戏中可能会生别的变故,提前提醒你,记得配合啊!”
我点点脑袋:“这个九苍给我讲过了,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计划。”
白君停下脚步,叮嘱我细节:“记得,我是刚来。除了月红与赵青阳,别的任何人问起来,我都是刚来。”
我颔首:“哦。”
正说着话,月红姐啃着桃子从客厅里出来,见到白君,高兴地撒腿就奔过来:“白爷!”
上一秒月红姐还在门口啃桃子,下一秒她就已经扑到了白君身上,搂住了白君的胳膊甜甜撒娇:“白爷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啊白爷!”
白君低头摸摸月红姐脑袋,还顺手捏了把月红姐兴奋弹出来的狐狸耳朵,目光宠溺地看着她说:
“现在还没别人呢,不到你演戏的时候。”
月红姐拱了拱白君胳膊,笑嘻嘻道:“没有演戏,就是想你。”
白君假装严肃地虎着脸:“怎么,想本君骂你了?”
“才不是呢。”月红姐心情极好道:“每次有白爷在,我就特别有安全感!白爷,你变成猫的这段时间,我好想念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