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腰上系的香囊,也是你绣的?”我回头问她。
她愣了下,随即温柔笑笑:“是,很多年了,九爷一直舍不得换。”
我的心顿时像坠进了冰窟窿,又疼又冷。
果然是她做的……
怪不得如视珍宝。
我假装淡然地夸了句:“手艺不错。”
她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过奖。”
平安铃他可以装作不在乎……那个香囊,他倒是护得紧。
对啊,如果真没有意思,何必她送的东西,他十几年来时刻贴身携带呢。
我心乱如麻地回家,进卧室。
看见他在窗边修剪花枝,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莲芯刚才说的话……
“你以为你与九爷和好,在九爷面前吃上几句醋,九爷就能将我赶走了?不信,你大可以去试试。”
试试……
我心虚地攥着双手,走上前,从后面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九爷。”
他回眸,见是我,就随手递了枝红艳艳的山茶花给我:“回来了?那几只小猫有没有长大点?”
我颔首:“嗯,有四只都睁眼了,还有两只比较虚弱。”
“小猫小狗正常都是一周睁眼,迟一点的半个月,不用着急,这几天不冷不热不会影响它们的身体。”
“哦。”我点点头,忽然发现他今天插的是红茶花:“你怎么换花了?”
他手上动作停了下,说:“家里的玫瑰花被剪得差不多了,我看见院墙边上的茶花开了,就挑了这花放在你屋子里养,就当换个心情。”
“这样。”
我明白了,手扒在他的胳膊上,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开口试探:
“那个,我看莲仙家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总让她在家里配房委屈着也不好,咱们家人多,其他仙家都是在青阳哥的菩提珠里,平时不出来……不如让莲仙家先回别的地方休养?”
他熟练地修剪花枝插进花瓶,言语里听不出任何起伏:
“堂子那边现在还没有收拾好,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且我最近有事需要用到她,她的适应能力很好,对住的地方要求不高,你不用管她。”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家的条件不算好,万一委屈了人家……”
他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不用将她当外人,她在家里住得还好。”
不用当外人?
我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凉透了。
有点不知所措地低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九爷,师父有事找你!”门外传来赵青阳的声音,他也恰好将最后一枝山茶花插进了花瓶里。
放下剪刀,他转身将我抱进怀里,拍拍我的后背,别有深意地道了句:“乖点,不要闹。”
我陡然僵住,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我是在吃莲芯的醋,所以才想赶莲芯走,但他还是觉得,我是在闹……
“看到了吧,早就告诉你别相信他,你就是不听。”白君躲在门后探个脑袋出来:“呸,真不是东西!”
我转身一言不发地收拾着桌上的花叶子。
白君纵身一跃跳上桌子,晃着尾巴拱火:
“你失望了?这都第多少次了,你瞧瞧哥,哥哪一点比不上他,你喜欢哥,哥保准不给你任何委屈受!至少,不让你受女人的欺负!”
我边整理桌子边戳破真相:“是吗?那我怎么听月红姐说,你之前同时和三条母狐狸纠缠不清,还差点被一条母狼给生扑夺去清白了?”
白君表情一僵:“……这死丫头!”迈着小短腿走近我两步,探头往我身后瞧,小声嘀咕了一句:“嗳这什么……”
我也扭头往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看见:“啥?”
他突然安静了,过一会儿,伸爪子在我后背拍拍:“没什么没什么,一点灰。”
我半信半疑,这个白君,总是神神叨叨的。
下午,乐颜约我去逛街,说是她妈妈要过生日了,她得去商场给她的老母亲挑个礼物。
我俩结伴逛的第一家店就是本市有名的高奢珠宝品牌旗舰店,里面的钻石玉器皆是价格不菲,动辄上百万。
由于乐颜是店里的常客,因此托她的福,我俩一进来就被请进了单独的品赏间,销售经理亲自去端了好几盘宝石首饰送进来,乐颜翻完一批没有合眼缘的,销售经理立马热情地继续出去挑了今年新款。
临走前还特意端了两杯高端咖啡饮品进来,再三客气地嘱咐让我们稍等,她去去就来,生怕乐颜这个大客户一转头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李总那边,和我预料的一样,没多大水花,而且因为消防安全检查不过关,昨天被有关部门责令闭门整改了。
前两天有个女生从秋千上摔出去了,脸都磕毁容了,听行内人八卦,李总两口子好像还赔了不少钱,送了那女孩不少礼物。
不过你还别说,赵青阳确实有两把刷子,李总上回给我发信息,说游戏基地里再也没遇见怪事了,他还找我要了赵青阳的联系方式,我推给他了……
赵青阳的师父也很厉害,我看他早晨给供的牌位上香,手指夹着香往下一翻,再翻上来,香头就自动点着了!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上香的手法。”
乐颜边挑选着摆盘里的贵重物品,边和我低声聊天八卦。
我瞧着她吊儿郎当不把那些钻石宝石玉器当回事胡乱扔的样子,一阵心惊胆战,唯恐她一失手把那祖母绿镯子给干碎了。
看不下去的把她弄乱的东西重新摆好,我说:“苏大哥啊,我听青阳哥说苏大哥精通算卦,师从道门高人,苏大哥抓鬼很厉害,青阳哥的一身本领都是和苏大哥学的。”
乐颜想不通地皱眉问:“不过我有个事搞不明白,苏家大少今年好像才三十二岁!也就是只比赵青阳大了……不到十岁。
赵青阳不是七八岁就来省城拜师了吗,那时候,苏家大少顶多十七八,可赵青阳又说,他刚来拜师的时候,他师父就是这副模样了……十来年了,相貌没变。
十七八的少年教七八岁的孩子,我总觉哪里不对劲。”
“他都能凭空点香了,你纠结这个做什么,那些都是神人,咱们捉摸不透的。就像如果不是月红姐姐告诉你,你敢信宋堂主原来是个亡国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