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会是乐颜吧?你还爱着乐颜……那你为什么当初悄无声息就失踪了,你知不知道乐颜因为你失踪,痛苦了多少年?”
赵青阳拍拍脑袋:“如果可以,我怎么会忍心离开她……”
我哑住,过了会儿,问他:“你当年离开,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赵青阳学我捡起一颗石子,在手里掂了掂,飞进小河里:
“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人,你以为真会有结果吗?
沈家是整个青州都有头有脸的富商人物,而我呢,小地方出生,父母双亡,一事无成。
乐颜是沈家千金,可我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小黄毛街溜子,由于我和师父这个工作的特殊性,所以我在外面,只能自称无业游民,沈家怎么会招一个小黄毛做上门女婿呢。
更何况,富商人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已经被父母定下了合适的结婚对象,沈家觉得,我和乐颜在一起是在毁了乐颜。
而且漓漓,我只能告诉你,沈家那些人,乐颜的哥哥,父母,都不是好东西。”
说着,他撸起袖管,露出手臂上一大片黑色疤痕印记。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提起心询问,赵青阳苦笑不已:
“胳膊上只有这一块,背上更多,浑身上下,不下一百块伤疤。
当年沈家为了逼我和乐颜分手,往我身上浇过汽油,还逼我喝过下水道的污水,这些伤是他们把我绑起来,一片一片的用刀割掉皮,然后在我的伤口上浇柴油水……
我的腿,当年也被他们打得粉碎性骨折,一辈子不能剧烈活动踢足球。
当年我被他们殴打到脑震荡,差点就死在了他们手上,那会子师父一直在闭关,也没有人给我撑腰,好几次,我都是全凭运气死里逃生爬出来的。”
“他们竟然殴打你,逼迫你和乐颜分手?”我听完气得不行:“他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有钱人,是不用受法律约束的。”
赵青阳放下袖子,一脸平静:
“即便如此,我也没打算屈服,那时候年轻气盛,做事都是不计后果的。
我总想着,我爱着乐颜,就算是豁出一条命又如何……
可我终究是低估了他们的手段,他们在我这讨不到好处,就对自己的亲女儿亲妹妹下手。
他们将乐颜关在家里,任由乐颜不吃不喝,后来乐颜为了我割腕自杀,他们竟然,借此机会,和我谈条件。
他们用医治乐颜来威胁我答应和乐颜分手,永远不再见乐颜,不然,他们宁愿没有这个女儿,索性让乐颜,血流光身亡。”
“什么?”我震惊道:“乐颜不是他们的幺女,沈家一直都很宠乐颜吗?他们怎么舍得,放弃自己女儿的生命?!”
赵青阳摇摇头:
“他们是很宠爱乐颜,但他们也要沈家的脸面,他们或许是故意这么说,来达到逼我放手的目的。
可我不能拿乐颜的性命来赌,我可以不计自己的后果,但我不能,让乐颜出事……
后来,眼见着乐颜手上血流的越来越多,人已经休克,我只能松口答应,跪下求他们救乐颜……
他们不许我把他们做的事告诉乐颜,他们说,是为了乐颜好,乐颜跟着我这么一个人,是没有未来的。
我在医院陪着乐颜恢复,等乐颜身体好转了,我才放心离开乐颜……当初答应他们,永远不再见乐颜,现在,终究还是食言了。”
“那当年,你给乐颜写的绝交信?”
赵青阳挑挑眉峰:
“分手后,小乐颜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拼了命地到处找我,我都知道。
我想着既然命中注定要分手,不如快刀斩乱麻,彻底绝了她的念头。只有逼她放下,她那一关撑过去了,她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所以我就写了份绝交信托人转交给她,我说我不要她了,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她以为,她还在努力为我们争取未来,可我却先放弃了,其实不是那样的,我也想争取过,可我们有未来的前提是,她得好好活着。
我不能拿她的性命去较劲,而且沈家人考虑的也对,我这样的人,乐颜跟着我,是会受罪的。
我没有存款,没有房子没有车,我给不了乐颜物质保证,更重要的是,我们这一行,既发不了财,又长不了寿,干这种事……很少有善终的。
也许,是三十岁,也许是四十岁,也许……五六十岁,都是说不准的。与其得到了又失去,不如,从未得到过。”
我早就猜到赵青阳和乐颜分手另有隐情,只是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不过,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豪门媳妇难当,豪门女婿也不是容易做的……
“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吗?”我轻轻问:“当年,你怎么忽然就进了执法堂,拜了师父?”
赵青阳装的吊儿郎当:
“你知道走棺人吗?专门给有钱人挖仇家祖坟,改仇家风水穴的。
一旦改穴成功,仇家轻则世代贫困潦倒,重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改穴这种事特别缺德,但赚的钱多。
我家自我爸往上三代都是走棺人,走棺人一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走棺不过三代,意思是这种缺德钱顶多只能赚三代人,一旦破了这个规矩,家里就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