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清下意识一推，阿蛮脸上立刻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小清清！你以前都不会推开我的。”
“蛊师请自重，在下向来孑然一身，哪与蛊师有什么从前呢。”纳兰清语气冷淡，但是面对着他的沈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和不忍。
阿蛮也讪讪地松开手，坐到水井边，神情低落。
而纳兰清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周身透露着一股子冷气。
“你在怪我吗？”阿蛮的目光幽幽望来，似乎是写满了委屈，“可你说过你会遵守诺言的。”
“在下是曾对蛊师许诺，但蛊师千不该万不该！再对无辜之人下手！”
纳兰清缓缓抬眸，眼睛里泛着水色，带着掩饰不住的惆怅。
阿蛮沉默一下，忽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有真真切切地凄凉，“大家都无辜，只有我一个人不无辜。”
她起身走到纳兰清面前，仰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纳兰清不自然地别过头去，僵硬地开口，“蛊师曾经是无辜，但真要用全天下陪葬吗！”
他的话不带一点感情，就像是二人从未热络过一样。
昨晚两个人还在一起读书吃点心，现在就要形同陌路了。
“你恨我吗？纳兰清？”
“是。”纳兰清的声音果断又决绝。
她愕然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还有一抹近乎绝望的哀伤之意。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啊。”阿蛮颤抖着手想去抓他，却被他淡漠疏离还夹杂着一点恨意的视线冻了回来。
纳兰清猛地回过头，“你是没有想过要害我！甚至不让蛊虫伤害我！”
“我纳兰清一生求直！家国为先！”他怒火攻心，狠狠地咳了几声，才继续喝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未婚妻，残杀我所守护的百姓吗！”
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面前之人善良纯净的面庞之下，隐藏着成千上万人的冤魂！
他怎么能安心！
“蛊师！阿蛮！就算我纳兰清求你！停手吧！”纳兰清声音颤抖，双手也在颤抖，丝毫看不出平常意气风发的书生气。
“你是为了什么求我的？”阿蛮后退一步，指了指一旁的沈宛，嗤笑一声，“为了你的太子和太子妃？为了你的陛下？还是为了那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