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坐在沙发里的那人则是不紧不慢的按动手中的圆珠笔，这声音微小，偏偏在嘈杂的声音之中又如此清晰，让伊万诺维奇有一种随时要抓狂疯掉的感觉！
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查完了，和那个人脸样貌相似的人……非常多！数以亿计！还记得我之前搞的那种平均值人像吗？这张脸很可能也是一个人类样貌的平均值……就是太模糊了。”
“这个世界已经完了，只剩下灰潮了，人全都被灰噬了……姐姐……姐姐已经变成金属塑像了……”
随后又是一变，这次则是灰噬了一半的人类尸体，诡异而又扭曲。
在这绝对的黑暗之中，这些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
敌基督就坐在那里。
里面的喊声有世界各个国家的语言，但全都同样的癫狂、压抑、凄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被同类撕扯的活人，因为核辐射而高度畸形的人体，在石化过程中自己撕下皮肤的人类……等等等等。
他的心中不由有些慌乱，开口试探性喊道：
此时伊万诺维奇的颅骨在培养液的滋养之下，已经愈合了大半，头皮的伤口甚至已经看不太清。
房间内，一片片纳米机械集群逐渐组合成了一个遍布整个房间的灰潮，将里面的家具包括地板全部吞噬。
紧接着，周围墙壁上的光亮瞬间消失。
他刚才看到了敌基督！
他的精神似乎在被迅速抽干，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只能睁大酸涩的眼睛，看着眼前那些惨绝人寰的画面，听着绝望的哀嚎和惨叫！
话音刚落，精卫上前给伊万诺维奇注射了唤醒药剂，随后全身分解，同样融入灰潮之中。
他本身也没指望就凭这一张模糊的人像能查出什么，一切还是要着落在眼前的伊万诺维奇身上。
随后又是新的诡异笑声和惨叫声，以及啃食撕咬血肉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诡异，全部叠加在一起，伴随着奔跑声、爆炸声、凄厉的惨叫声，全部混杂在一起。
沈锋盯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人，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用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伊万诺维奇想要闭上眼睛，却发现两个支架出现在他的眼前，将他的上下眼睑牢牢按住，根本无法闭合。
只是随后周围的声音再次一变，变成了诡异的笑声：
什么人死后眼睛里会留下死前最后一刻看到的影像，本身就是胡扯。
沈锋朝精卫点点头说道：“开始吧。”
只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整个金属囚笼之中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线从外面透进来。
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经过纳米机械集群贴合改造之后的面部显得极宽，下巴方正，原本的瓜子脸变成了国字脸。
此时包括器械台和各种医疗器械都已经全部被灰潮吞噬，只剩下那张孤零零的手术床被竖起，还有被固定在手术床上的伊万诺维奇，以及他头上装满了培养液的玻璃罐子。
充斥整个房间的影像不断变化：
听起来毛骨悚然。
到了后来，周围的图案越变越快，一切都让他感觉放自己就是图片中的人，那悲惨的一幕幕就是发生在他的身上，仿佛被一遍遍的凌迟。
沈锋点点头表示了解。
此时他只感觉头昏脑涨，似乎刚刚宿醉醒来一般。
“哈喽？有人吗？”
不仅如此，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仿佛他正位于万籁寂静的外太空。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深邃而又冷峻。
这是真正的黑暗。
“妈妈，呜呜呜，妈妈你和我说话啊……你……你怎么变成石头了……”
就在这时，周围猛然亮起光芒，伊万诺维奇被这强光照得眯起了眼睛。
周围由纳米机械集群组成的光滑镜面之上，立刻现出一个影像，是一具脸上带着绝望的残缺人类石像。
“唔……”伊万诺维奇缓缓醒来，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