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记忆中,还残存着这具身体原本主人与那些兽人战斗的场景,因为刚刚发生不久的缘故,显得很深刻。
前面,几个战士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些干粮,在简单切割过后直接递给了阿帝尔。
马夫一脸难色,看着身前的骑士,低沉地说道。
扶着马车边缘,陈铭勉强撑起半个身子,感受着身上疯狂传来的痛觉与疲惫感,有些无力的想着。
在这些人影之中,陈铭还从阿帝尔的记忆中认出了几个人,不是与他一样的贵族子弟,就是一些年轻的见习骑士。都是些虽然算不上什么重要,但却都不算是寻常普通人的人物。
那是一个穿着闪亮铠甲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嘴的胡子,不短的头发直接盘起来,看上去油油的很久没有打理过,此时看着陈铭坐起来的身子,有些惊喜的喊着。
阿帝尔这一身恐怖的伤口,就是在数个兽人的围攻下造成的,但是在这之前,他却至少干掉了数个兽人,最后才因为冲的太前导致被好一堆兽人勇士围住。
想明白这些,为了身上的伤势和体力快点恢复,阿帝尔强行按捺着心里的恶心,将手中那块沾着干涸血迹的干粮吃了下去。
看着这样的情况,陈铭心中隐隐有明悟。
在这一片地区,波里亚伯爵是绝对的统属者。而身为这位波里亚伯爵的同族,阿帝尔的父亲自然会向着这位伯爵积极靠拢,因此在很早的时候就将阿帝尔这位继承者派到对方的城堡中去,一方面经受着更好的训练与教育,另一方面也是表示自己的忠诚。
“大人,马车的车轴似乎坏掉了,需要一点时间来修理。”
荒芜的小路,赤红色的太阳在苍穹下散发光与热,照亮了周围的天地。
不过,哪怕心中迫不及待,但是他们的警惕却始终没有降低。在停留下来之后特意派出了几位骑士去探索周围,以排除掉周围的一些危险与陷阱。
意志清醒之后,身体上的痛苦与疲惫清晰的传达到了陈铭的脑海之中,令他的意志一下子清醒,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马车后方,一个男孩静静的躺在金黄色的干草上,身上有好几处开裂的伤口,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上面还是有鲜血不断流出来,将身下柔软的干草沾染成一片红色。
记忆到了这里,脑海之中不时传来的疲惫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炽热过后浮现的清凉感,令饱受折磨的陈铭意志清醒了起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恐怖的兽人,在阿帝尔的记忆中,却并非是不可匹敌。
“怎么了?”
陈铭还观察到,周围的马车除了他那一辆之外,基本都是一辆车上载着好几个伤员。
这个世界的野外环境太过危险,不但有各种危险的野兽充斥,还有各种盗贼劫匪在野外肆虐,更不用说现在还是战争期间,野外说不定会有零散的兽人部队游荡。贸然点火,形成的浓烟很可能会将这些危险吸引过来,给这个队伍造成不必要的危险。
在身上的痛觉刺|激下,陈铭渐渐睁开眼。
“嘶……”
周围有好几辆马车,此时都静静的停在一旁的树荫下,避免被太阳直射。
在记忆中,那些兽人身上虽然没有完好的钢铁铠甲,面容狰狞如同野兽,但是一个个肌肉魁梧,身高普遍都在两米,光是看上去就是一个恐怖的威慑力。
在草木繁盛的地方,一点细微的声音渐渐从前方传来。
“该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竟然连十三岁的孩子都要上战场,和那些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能搞的兽人打仗。”
在前段时间,北边零散的兽人部落突然南下侵扰亚里厄王国的领土,作为北边领主的统领者,波里亚领主派出军队与周围领主一同抵御兽人入侵,十三岁的阿帝尔随着军队一起出征,结果在战斗中冲的太前,被数个兽人勇士围攻击伤,最后一命呜呼,被陈铭占据了这个身体。
这里的人要么是一些战士,要么就是一些马夫,自然都不是什么细腻温柔的人物,一个个动手粗手粗脚,令陈铭身上的伤口一下子牵动。
这个队伍的任务,估计就是将像他这样身份不算太低,又在战场上受到重伤的人物运回去。
长长的队伍在前方前进着,马车的车轮与路边的石子不时的碰撞,发出一声声碰撞的声音,也令马车不时的震荡。
在记忆中,阿帝尔出生于一个普通的男爵家庭,是一个具有领地的实封男爵的唯一继承者。因为自小就表现出良好的骑士天赋,所以在两三年前就被送到了阿帝尔父亲的同族,波里亚伯爵的城堡中经受训练。
前方驾车的马夫是个满手老茧的中年男人,在发现马车被石头弄得震荡之后,很是小心的向着马车后面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害怕惊醒了身后的人。
在这些马车后面,一个个仿佛尸体一样的人影静静躺在上面,每一个身上都带着大量的鲜血,没有丝毫动静,看上去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