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绝对……不会……把索菲……交给你……”
“抱歉,公爵阁下,可以将我的索菲还给我吗?”
皇后的动作是如此地坚决,以至于甚至让公爵以为他不伸手接住,这婴儿就会从她松开的手里滑落在地——于是他只能将其接住了。
“埃莉诺……”巴伐利亚公爵重复着这个名字,知道它原本的词义是“如晨曦般灿烂夺目”。然而赛奥法诺皇后说完了这句话,便再次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消失在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他使用了浅层的读心能力,发觉公爵并未说任何谎话,旁边的封炉之火阁下也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对公爵的说法予以默认。
所谓的拉伊俄斯之子,是一则古希瑞斯的神话故事,说古底比斯的国王拉伊俄斯听到了神谕,说他的儿子长大后会杀死他。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某只纤手从他的肩侧伸了出去,和他一起推开了这扇房门。
“陛下?”公爵再次惊愕出声,然而赛奥法诺已经将他一把推进了房间,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间门。
刹那间巴伐利亚公爵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赛奥法诺皇后很快便将婴儿递给了他。
公爵再次睁开眼睛,就看见赛奥法诺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而抱在她怀里的小婴儿正不满地哇哇大哭起来,似乎是因为失去了母亲的乳汁而生气。
然后她便缓缓转过身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颤声说道:
虽然这个故事对叙述者本人有所美化,但从逻辑上看并没有什么问题。
“……滚出去!”
这位皇后的表情时而狰狞绝望,时而又变回从容优雅(甚至带着某种隐隐的冷酷),仿佛体内有两个人格在激烈地冲突着,不断争夺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一方面皇帝大多只行使分封权,却很少使用转封或解封的权力,一旦使用就容易引起封臣叛乱;另一方面,即使不去得罪封臣,当封臣做大了势力后,也会开始生起叛乱的心思。
巴伐利亚公爵惊惶地站起身来,他下意识便想推门出去呼唤医生,然而很快又想到如果有人看见他和皇后独处一室,还带着刚诞生的小索菲殿下,那这必然会对陛下的声誉产生严重的损害。
她颤颤巍巍地向外面走去,巴伐利亚公爵上前试图搀扶她,却被皇后一把推开了。
为了对付他们,萨克森家族就选择和沃尔夫家族的世仇——魏斯巴赫家族联手,因此近来关系越发亲密。
怀里的小婴儿渐渐止住了哭泣,好奇地睁着湛蓝色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而狄奥法诺皇后则是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公爵阁下……我该走了……”
赛奥法诺皇后转过身来,最后看了她的女儿一眼……公爵可以确定他看见某种晶莹的液滴从她眼角滑落。
“所以,我确认一下,这件事是这样的……”空想之龙从头开始复述起来:
“唔。”空想之龙布鲁诺沉吟起来。
于是两个家族的革命情谊又坚定了许多,毕竟祖上曾是一起扛过枪的。
巴伐利亚公爵微怔,只见皇后赛奥法诺的脸色又突然狰狞起来,重新抱着头颅弯下腰去:
渐渐就聊到当年魏斯巴赫家族的先祖封炉之火,是如何跟随萨克森家族的先祖皇帝亨利一世,讨伐了沃尔夫家族叛乱的狮子公爵。
巴伐利亚公爵一直以来为谣言所困扰,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帝陛下,否则以陛下的性格,必然要怀疑他和皇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才会使得皇后会秘密地向他求助,并且将索菲殿下托付给他。
“陛下。”公爵谨慎地低头,随后试图绕过她推开房门。不管怎么说,要是有侍女在这里看见两人在一起,对皇帝陛下的声誉必然是沉重的打击。
总的来说,就是他变强了以后就要造反,如果你削他他就提前造反。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巴伐利亚公爵最后说道。
魏斯巴赫家族是出了名的盛产艺术家,巴伐利亚公爵对于艺术文化发达的希瑞斯文化也颇为迷恋,甚至帝国内一直有传闻说,这位公爵对来自东罗的赛奥法诺皇后也有非分之想……
“……求您帮帮我吧!”
结果到了奥托二世,也就是当今皇帝这一代,狮鹫家族居然空有封地后继无人,绝嗣啦!于是两个心腹大患去了其一,只剩下占据伦巴第和勃艮第的沃尔夫家族。
“唔,我明白了。”空想之龙布鲁诺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件事情……我确实也不知道能拜托谁了,我甚至不知道这宫廷里谁是可以信任的。这样的念头仿佛梦魇般缠绕着我,直到主将您送到这里……我请求您,公爵阁下,就算是怜悯也好,是交易也好……”
见赛奥法诺皇后哭得眼睛通红,极为可怜的样子,公爵便也有些于心不忍,搀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奥托一世的政策是不分封大贵族,转而大量分封众多的中等贵族和小贵族,于是就有了各种皇室直属的子爵、男爵和骑士领,如碎片般夹在各大公国的领土间之间。
“作为……我的女儿?”
原因是他们坐拥了太多的公国领土。
“这是什么预言吗?拉伊俄斯之子?”公爵惊愕地问道。
“这是我对您唯一的恳求了。”
巴伐利亚公爵也喝得有些微醺,不胜酒力后就和皇帝告辞,慢悠悠地摸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自萨克森王朝创立起,几乎大部分贵族都心里清楚,狼与狮鹫两个名门望族,已经成了巨龙家族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