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钱明心中想起的是刚刚自己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过的话。
文溪第一个听完电话回来，凑到宁晏身边，苦笑着摊手：“这下可好，连我那说不管事的爷爷都叮嘱我，要好好招待宁先生。”
宁晏靠坐在沙发上，两耳不闻。
他想起了今天上午听到的一些传言，讲昨天晚上柳初筱去参加一个什么主播组织的见面会，碰到了那个说是让阿里马董删微博的人。
脸色逐渐变得僵硬。
“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存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家有那么多的产业，地产、酒店、贸易、……就算是官方出手，也不可能三分钟这么快！”
喉咙悄然滚动，心中一抖。
宁晏：“……”
“我等着你让我当不成富家子弟的那一天！”
“……”
这种时候，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这个？
林眠：“……”
“我愿意跟你赌，是给你面子……”
“不会比你踩死一只蚂蚁更难。”
与刚才的冷声冷调似乎判若两人。
“没有对峙，没有所谓陨落，一切都太快，太悄无声息。”
这尼玛是个演员吧？
“……我的手机也响起来了。”
回过神来的钱明穿过人群，脸色苍白像一摊软泥一样走到了宁晏跟前。
视线焦点中的宁晏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下一秒就要瘫成一团软泥的钱明，缓缓开口：“……”
“我跟谁去道歉？！”
“两分钟前，我接到了宁事务管理所代言人吴忧女士的电话，她通知我，我全部的产业都没了，我可能比你现在都懵，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事实。”
钱明失魂落魄的挂断了电话，手机掉地上都没管。
“……”
每说一句，钱明就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更加困难。
他看到了自己手机屏幕上跳跃的那个电话号码的备注。
前后不过数分钟，场面已截然不同，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默不作声，目光不可避免的看向坐在沙发椅上跷着二郎腿，脸色平淡的宁晏。
钱明的父亲叹了口气，苦笑道：“是一个财富帝国。”
“抱歉，破坏了你组的局。”
想当个黄盖。
是自己父亲打过来的电话。
有些年纪比较小的富家千金腼腆的跟宁晏打着招呼。
钱明父亲的语气很苦涩。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钱明的父亲醒悟过来，所以哪怕只是在电话里，他也不惜敦敦教诲，言传又身教。
“宁先生……”
这一刻，掏手机的动作有一种怪异的默契感。
“求您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钱家……”
“连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爸？”
“让季小姐见笑了。”宁晏笑了下。
“比如你面对一个普通家庭的漂亮女孩子，你可以强强，然后随便扔几万块了事，比如你路过一窝蚂蚁，你可以一脚踩平……这些都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
“用不用这么夸张，林老哥？”宁晏翻了个白眼。
“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林眠眉毛一挑，压低声音道：“宁老弟，咱要不趁这个机会，先把平安金融中心观光层给买下来？”
“宁先生，对不起！”
率先打破冷寂的是林眠，他的语气有些诧异。
林眠也走了过来：“宁……先生，你这次生气有点影响力，这条游艇上所有人都会收到来自家里的警告、忠告、教诲。”
这一刻，他的虚弱，无比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