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种十分憋闷的气息,隐隐夹杂着干尸特有的味道,这种味道,就如同腊肉一样,只不过是人肉干而已。贱嘴捂着嘴,不敢再看,这小子别看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死人和鬼神一类的东西,此刻,他立即调转视线,哑声道:“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死人,我说孙子,咱们这次出门,是不是忘记看黄历了。”
这是一具干尸,大约是由于防空洞里特殊的密封效果所形成的,我立刻从她的服饰发现,这是一个苗族女性。
那是不是意味着,门的后面确实有其它出口,否则当时锁门的人怎么出去?
仿佛是受到了贱嘴的惊动,悬在空中的脚,竟然缓缓晃动起来,我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看见什么,于是顺着脚往上看,先是小腿,然后是大腿,但大腿以上,则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了。
“自毁?”我道:“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从里面被锁上?
贱嘴不知嘀咕了句什么,随后举着手机到了我对面,并且将自己的打火机也扔给了我。两支打火机外叫一只闪光灯,光线勉强扩大了一些,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盒子的开口处有一把小铜锁,时隔这么久,依旧在火光下泛着橘黄的光芒,贱嘴立刻东张西望,道:“把盒子撬开,看看是什么东西。”
贱嘴道:“操,我这就是提一个意见,我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介绍自毁装置的结构,最简单的就是在盒子底部埋暗弩,用铁片下的弹簧作为启动工具,如果通过蛮力打开,埋在盒子底部的暗弩立刻就会射出来,将盒子整个儿射的稀巴烂,着方法挺简单的,如果真有暗弩,底部就会出现埋暗弩时的铁钉。”
我不敢大意,立刻拔出水果刀,小心翼翼的刮去了表层的灰烬,紧接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露了出来,与水果刀接触时,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应该是一个木匣子。
我惊了一下,连忙窜上前去,总算明白贱嘴为什么会被吓得大叫了,只见在我们眼前,居然悬空着一双脚。
“她当时是在躲避什么东西,比如说,外面有东西追她,所以她躲进了这里,将铁栏关上,将木门叶关了。但是,外面追她的东西并没有离开,她被困在这个地方,没有食物和水源,最终无法忍受被活活渴死的痛苦,所以上吊了。”
贱嘴耸了耸肩,道:“这个嘛,你得自己去问她了。不过现在嘛,她怎么死的跟我们无关,重要的是,这个土室是密封的,咱们没路可走了。”
“咳咳……妈的,这么多灰。”贱嘴一边咳一边扇灰,眯着眼睛往里面看。
根据建筑对称的结构来讲,我们来时的门,岂不是正好开在墙角的位置?
恐怕后路,早已经被浮怪给占据了。
是个吊死的人。
灰烬的体积很轻,在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后,按理说,表面应该是平整的,但此刻,我所看到的这些固化灰烬,中间却微微凸起,似乎下面埋着什么东西。
我觉得贱嘴说的条理很清晰,于是道:“什么可能?”
在左侧光线的尽头,还堆放着一些东西,黑漆漆一团,也不知是什么。我看完尸体,便准备去查看那堆东西,贱嘴一个劲儿骂我变态,说我盯着具尸体也能看这么久,声音特别响,仿佛是借着自己的声音壮胆。
贱嘴没吭声,伸手一把扯下来铁锁,将铁栏栅打开,随后去推后面的木门,结果木门却纹丝不动,而木门的外围也没有锁眼。
贱嘴不用我说,早就摆好了踹门的姿势,我话音刚落,老朽的木门已经发出一声巨响,随后啪的一声,其中一面应声而到,溅起一阵木屑和灰尘。
她死之前,还将木门给关闭了。
“有人!”贱嘴说道,紧接着,他又道:“不对,不是活人,是死人!”
贱嘴咦了一声,道:“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
此刻也只能如此了,我仔细去观察那盒子,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盒子连接处的隙缝处有铁片。
我道:“你想看里面的东西就直说,不过,你不觉得这人死的蹊跷吗?”
我看着眼前的尸体吊死的状态,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自己上吊死的,因为在她脚下不远处,还有一个腐朽的木凳子,根据这些情况,我大致可以推测出当时的情景。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满头稻草一样的黑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尸体的上半身,透过这些发丝,隐隐可以看到头发里发黑的脸。
因为盒子的底部,果然有埋铁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