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垫了垫信,每封信都很厚,估计里面写了不少东西,紧接着,我们打开了第一封,随后,一段二十年前的经历,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
由于自己没有完成学业,张父感到很遗憾,一次对于弟弟的学业比较上心,坚持要让弟弟上完大学。
我和摇摇在篝火中对视,周围是载歌载舞欢庆的苗族同胞,摇摇的眼眶里含着泪珠,他们的欢乐,与我们此时的悲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这话时,张易霄抽着烟,神情凝重,道:“我二叔踏上了去清源镇的路,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爸一直在等他的信,死都没有瞑目。在我二叔失踪后,我爸也曾请假来过一趟清源镇,但那时候清源镇已经爆发了泥石流,什么都没剩下。”
说实话,清源镇是一个风景无比漂亮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有各种飞禽走兽,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一群热情可爱的人们,我很喜欢这个地方。
贱嘴手里捏着信纸,道:“这小子写信的方式挺文艺的,像这么抒情的小青年已经不多了。”
弟弟点头答应,对张父说:“哥,我明白,你别担心。听摇摇说,清源镇特别美,我去了之后,每天给你写一封信,把我的见闻都告诉你,这样,就相当于咱们一起去了。”
在这一天里,我将自己到来的原因告诉了摇摇。事实上,我们在学校时就已经相爱了,只怪我脸皮薄,一直没有表明心迹,但现在,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然而,这个约定,这几封信,张父等到死都没有等来。
在那个年代,父母对于婚事是很关心的,二十二岁,是一个普遍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二叔如果不是因为读书,这个年纪早该结婚了。
这三封信的来历,牵扯比较久远,跟张易霄的父辈有关。
贱嘴奇道:“你搬了家,这信怎么会寄到你的手里?”
峭壁的最右侧,有一条从山顶灌下来的瀑布,瀑布下方是一口大湖,但附近的人都不能去湖边,因为据说湖里有地龙。
好了,信就写到这里了,我现在心情很乱,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向她问清楚,哥,不要为我担心,晚安。
贱嘴撇了撇嘴道:“我这不是在赞美小叔子文笔不错吗?”接着,他迫不及待的去插第二封,道:“真不知到,你小叔叔和摇摇妹子成了没有。”
二十一年后的今天,这些信为什么又凭空冒出来了?
张易霄的父辈,一共两个兄弟,他爸爸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二叔。早年,张家生活比较贫困,他爸爸读到高中后,便进入了一家钢铁厂工作,当时他父亲还没有成家立业,因此赚来钱,基本都是补贴家里的。
等我?
也就是说,这封信,是写于二十一年前?这样说来,当时张端确实有按照约定给张瑞写信,那么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
但如果待在这里……
张父笑骂道:“你能把媳妇儿追回来就算出息。”顿了顿,又道:“但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如果真不能成,你也别死心眼,还是读大学要紧。”
1992年的信?
我有些不明白摇摇的意思,接着,她又说道:“我愿意等你大学毕业,但是,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一时觉得有些混乱,道:“这三封信,难道就是你二叔的旅游笔记?”
“阿端,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家里面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请你原谅我,如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愿意等你。”
二十一年前,张易霄的二叔正值二十二岁的年纪,再过一年就要大学毕业,那一年不知怎么回事,他二叔突然说想到云南一个叫清源镇的地方游玩。
苗族同胞们很热情,寨子里很少有外人来,我的到来,还举行了一场欢迎仪式,这里靠山,同胞们打了很多野味,我也叫不出名字,但烤出来特别好吃,现在肚子都还是撑着的。
他叹了口气,道:“我爸临死时脑袋犯糊涂,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二叔的信怎么还没有寄来……但是,就在十天前,这三封信寄到了我家。”他用手指将三封信往我面前一推。
地龙的说法,是摇摇告诉我的。
张易霄道:“张端是我二叔的名字,张瑞是我爸的名字,我爸已经在两年前就病逝了,而我也搬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