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时,他居然会是一具死尸。
我正想着,却发现鬼魂陈的脸色很不对劲儿,紧接着,他站起身,沉声道:“不是他们杀的。”
不仅我,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伯也惊了一下,随后他蹲下身,掀开了毛老五的领子,脖子侧后方的位置,有一片云状的暗红色尸斑。
鬼魂陈的表情很冷淡,静静的盯着毛老五的尸体,仿佛不是在看一个死人,而是在看一只洗剥好了的死鸡,完全没有任何怜悯之情。
大伯叹了口气,道:“不错,毛老五等人有三个人,你认为乖徒弟一个人,会斗得过他们三个人吗?假设当时遇到毛老五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做?”
大伯摇了摇头,脸色很不好看,道:“崽崽,你没有明白小陈兄弟的意思,这里没有发生过枪战,也就是说,是乖徒弟先动得手,先下手为强。”
我从来没有像讨厌毛老五这样讨厌过一个人,因此此刻我大概能理解鬼魂陈的冷漠,这样一个能哈哈大笑着枪毙一个老人得禽兽,实在不值得同情,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为什么他现在会死在这里?
从毛老五的死亡时间上判断,我们两拨人之间,足足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差,那么在这六个小时里,其余两人,会不会已经找到了转魂镜?
之前,我们找到毛老五驻扎的营地时,那里只剩下一只驼铃,驼铃内部还刻了一串编码,那些编码,只有鬼魂陈和郝教授看懂了,并且一致认为,毛老五等人出事了。
我将自己的推测所出来,但话音刚落,鬼魂陈便淡淡道:“这里没有发生过枪战,他是被人一枪射死的。”
能杀毛老五的人,似乎很多。
鬼魂陈撇了撇嘴,道:“怎么不可能。”他说这话时,手指微微一搓,手心竟然多了一颗带血的子弹,原来这小子刚才在抚摸伤口的时候,竟然用一根手指,直接将里面的子弹给掏出来了,要知道,那子弹可是陷在内脏里的。
人是王哥杀的。
生命都是会死亡的,而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过程是否精彩,是否让人留念,那就要看你死时,有多少人会觉得舍不得了。至少,我是没有半点感觉的,我只觉得,老阿满可以瞑目了。
我有些气闷,道:“学杀人吗。”
这个死人不是别人,正是令我十分痛恨的毛老五。
我也发现不对劲了,王哥虽然不是个吃亏的人,但也不像是会干这事儿的人,究竟怎么回事儿?我明白大伯的意思,但潜意识里,我不想跟王哥有什么间隙,于是辩驳道:“毛老五又三个人,不先下手为强,岂不是要后下手遭殃?”
他就死在路口的中央,伤口似乎在背部,血流了一大片,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上面,肌肉有些扭曲,仿佛遭遇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这丝血迹,应该是不小心蹭了一点血在脚上,然后又蹭到地上所留下的,只不过指甲盖大小,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我因为担心王哥所以仔细再仔细,还真容易忽略过去。
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怜悯,其它的我可以忍受,但我无法忍受,这人曾经对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下手,这样的人,确实死不足惜。
或许是王哥与我们失散后,无意间进入这条通道,遇见毛老五等人,毛老五不是什么善茬,一看到王哥,自然知道是我们追上来了,为了防止王哥报信,他肯定不会让王哥活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王哥为了自保,杀人也不是不可能,况且是杀这样一个人,以王哥的心理素质,应该很容易接受。
大伯踹了我一脚,道:“是学学处事的果断,虽然偷袭不光彩,但如果不偷袭,一旦被毛老五发现,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徒弟了,凡事不要拖沓,该下手时就下手。”
王哥偷袭杀死毛老五之后,现在又在哪里?
大伯看着子弹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乖徒弟下手也挺辣的,小崽子,多跟人家学学。”
一旁的许达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除非当时,这里只有毛老五一个人,否则王哥肯定不敢开枪。”不错,就是这样。王哥在遇到毛老五的时候,应该是毛老五孤身一人的时候,所以王哥才会开枪。
大伯没说话,他将尸体翻了个面儿,尸体背后是一个子弹孔,他是被人用枪从背后射击致死,而且这人枪法很准,子弹直打入了心脏的位置,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