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时苏锦恭恭敬敬的给陆提学磕了个头,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样,但这开始的一步便是从陆大人的提携开始,这一个头也算是一个起步的烙印或者说是里程碑。
苏锦咋舌不已,晏碧云好大的气派,普通一匹骏马没个百十贯是别想弄到手的,而且问题在于,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朝廷缺马缺的厉害,几乎所有的马市里边能派上战场的马儿都被采购一空,剩下的只是拉犁运货的劣马和老马;像这样一匹马,光是看外表便知道不是普通的马匹,若是名品的话,价值五百一千贯也不足为奇,这份礼物真是相当的贵重。
苏锦指着马匹问跟出来的小厮道:“这……这是送给我的?”
说实在话,能写出那般好词的人完全具备进书院读书的资格,若是陆提学不予理睬的话,倒有些让人怀疑他的动机了。
柔娘看着苏锦拍的位置,心道:坐你腿上难道只是聊天么?等下汗出的或许比赶蚊子还要多。
“是个……登……徒……子。”柔娘微喘着咬着苏锦的耳垂轻声道。
苏锦又去了包府辞行,但包家家人包信道:“老爷已经远赴端州了,我家老爷不喜排场,故而并未通知众人,老爷说苏公子若来拜访,便着小人传一句话给公子。”
“老爷言道:为仕之道,需上不负皇恩浩荡,下不负黎民百姓;他日有成,此言谨记。”
……
苏锦逗她道:“胡来什么?你说话越来越高深,我都听不懂了。”
苏锦嘿嘿一乐心道:“这李黑子倒学会拍马屁了,居然拍的不露痕迹,大有长进。”
“学生谨记……”
“苏锦啊,好自为之吧,你的底子其实并不好,但老夫总感觉你会有远大的前程,不瞒你说,那日答应你之后,老夫犹豫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愿意让你去;应天书院可不是庐州府学,应天府也不是咱们小小的庐州城,彼处藏龙卧虎,应天书院亦非世间所传之净土,学子们身份不同,寒门、官宦、重臣、皇亲等应有尽有,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慎言谨行,苦读圣贤之书才是正理。”
苏锦斜着眼睛道:“谁的信。”
那小厮唯唯而去,苏锦登上车,小柱子一扬鞭子,打道回府。
午间,苏锦在和丰楼招呼了一大帮子熟人把酒话别,酒酣耳热之际,李重将苏锦拉到一边道:“应天府《双燕》诗社的社长是于我熟识,我这里有一封信麻烦苏公子带给他。”
苏锦见李重说的极为郑重,于是把这件事牢牢记在心上,打定主意,那社长不来找自己便罢,自己是绝不主动去找他,李重的那封信便让小柱子找个时间送给他便是。
去王夫人房中请了安说了一会话之后,苏锦独自来到书房之中,书房中漆黑一片,苏锦刚进门,柔娘便袅袅而来将灯烛点上,香片燃起,又拿起蒲扇忽悠悠的将书房内几只嗡嗡作响的蚊子赶出去,关上碧纱门。
柔娘闭目摇头,眼泪扑簌簌的流下,忽然紧紧地抱住苏锦,口中一股火烫之气喷在苏锦的耳边道:“郎君,善待我姐妹二人好么?我们姐妹无亲无眷无依无靠,唯一能依靠的良人便是你了,为了你,我姐妹愿做任何事情,只求……只求郎君能善待奴家姐妹,便别无所求了。”
苏锦微笑道:“不知道,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么?”
苏锦见她忙活不听,眼见分别在即,倒是有些愁绪上来,拍拍自己的腿道:“别忙活了,等下一身的汗,来这里坐坐,陪我聊聊天。”
苏锦赶忙拔脚便往后宅走,那小厮赶忙拦住道:“晏东家吩咐了,苏公子请回宅第,外边送有礼物,明日公子启程,东家不能去送公子了,请公子安心读书早日高中;其他言语尽在信中,公子一阅便知。”
“你热伤风了可不敢胡来,不过是小别几日,来日方长呢。”柔娘垂首道。
谁也不知道,她因何而哭泣,是为自怜身世飘零,还是为苏锦真情所动,抑或是感伤其他,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苏锦心头一热,身体一硬,手便不规矩起来,柔娘忙抓住他的手道:“身体要紧,病中最忌女色,再说今日人家月事刚来,也不能让郎君如意。”
小穗儿得知苏锦热伤风之后,赶紧去厨房熬了一碗银花豆豉薄荷粥趁热让苏锦喝了下去,苏锦喝的满头大汗,接着在浴桶蒸腾的热水中浸泡了半个时辰,这才擦干身体穿衣出来,虽然还是有些头晕眼花,但是症状好的多了。
苏锦笑道:“双燕社?有咱们落花社厉害么?”
李重微笑道:“苏公子未进我落花社之时,实力在仲伯之间,苏公子一来,便甩了他们十里地了。”
柔娘点着他的鼻子道:“你傻么?放着家里如花似玉的不用,偏偏去找残花败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