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门开了,出来一名小尼姑,年约十五六岁,身材苗条,相貌颇美。
现在,主帅已殁,主母出家为尼,令铁牛这样的汉子,难过无限,伤感无限,悲痛无限。
他可没铁牛那么粗鲁和勇气,不敢直闯而入。
洪武闻言,焦急地道:“那行,军中事务暂交陈团长主持,我率卫队去摩天岭看看。巫团长,尔等先去歇歇!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知会尔等。兄弟一场,那是缘分,彼此多多包涵!”
言罢,他和文智广、乔栋等人,不顾疲劳,追向洪武。
冯云见众将都怔怔地望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挥挥手,沉声说道:“马上执行命令!”
薛长贵应令而去。
他父子两代人,都在此军服役。
陈道奔波数天,有气无力,便朝薛长贵喝了一句:“薛长贵,你领你的特务二连,随后跟进接应。”
刹那间,他们低沉的心海,宛若被扔进了一块巨石,掀起一阵巨大的波澜。
庵门尚闭。
他的心情也是很复杂,很难过。
然后,各人转身而去,分头行动。
她娇体却是一个劲儿地发颤。
院落内,大门后数步处,有两株古银杏,高十几米,腰杆甚粗,可能需要两人张臂环抱。
人生漫漫,少妇成寡,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凌南天死了,林依依出家了,冯云就成为事实上的最高统帅。所以,洪武他们怔怔地望着担架上的冯云。
但是,她的眉宇之间却盈满了杀气。
铁牛及那名卫兵也自报姓名,高声大喊,均是泪流满面。
山峰挺拔,岩石奇秀,丛林覆盖,郁郁葱葱。
青山古刹倏现眼前。
何况,她对凌南天的感情,不仅仅是夫妻之情。
“不!洪团长去就行了。巫大哥,你们劳累数天,疲惫不堪,先歇歇。明儿一早,你、乔副团长率小股部队出去,去云梯山,助狗娃一臂之力,确保云梯山根据地不丢失。陈团长,文副团长,你们率一个营或是多一点的部队,赶赴梁山,趁刘黑七得意忘形之时,狠狠地教训他一番,夺回咱们的梁山根据地。我在此镇守,又有洪团长、路大哥相助,没事的。当务之急,须保我军心不乱。南天已死,我们接下来,就是为其报仇雪恨。等我们重拾旗鼓,就出关打倭寇。或是到上海去杀田中尚武。”岂料,伤心欲绝、娇体虚弱的冯云忽然从担架上起身坐起,娇喘吁吁,声息弱弱地说道。
路洋满脸泪水,伸手“咚咚咚”地敲敲门,泣声喊道:“卑职路洋,求见四夫人!”
路洋一呆。
路洋滴着泪水回话:“她若是率卫队走,当然是远离莲青山,另寻尼庵,出家修行。可是,现在,她是一个人走的。她娇生惯养二十多年,一个人如何能走出莲青山群峰?再者,之前三少爷主持军务的时候,我有闲陪她来过此庵。”
铁牛暗赞路洋聪明,却赞不出口。
言罢,他朝于志国挥挥手,便率领卫队沿岔道而走,直奔摩天岭。
她以为又是坑蒙拐骗的旧式军官到此抢掠。
而要报仇,便要重整军备,壮大军力,不能仅守着莲青山这么小块根据地。
那是她从小到大,堆积的一份感情。
冯云自然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