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哪来的仆役、丫环？府内能喘气的都走了，很多东西都毁坏了。”冯云定定神，摇了摇头。
他交待完毕，老泪浊流。
“娘的，这帮孙子，忘了爷的好！哼！以后可别来找爷。”田水源想掉转马头，回去训他的弟兄们一顿，却又不敢。
“去山东？哪……哪我们……怎么办？”田水源闻言，感觉情况又有些不对劲，急急小跑过来，颤声惊问冯毅。
“什么？轰嗡嗡……”冯云闻言，倒吸了口凉气，身子后退了几步，仿似挨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
人情冷暖，瞬间可以体现出来。
有的侧头而去，连招呼也没打。
走的人，既没留下马匹，也没留下枪支。
凌府门前的大街，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只有投国军才有奔头，便回头挥挥手。
共有十三人留下来。
她瞪圆了妙目，张圆了小嘴。
他在这里住了多时，忽然要搬离了，也许这辈子再也回不来，真的有些伤感。
他是本贼眉鼠眼、见风使舵的人。
她似乎刚抹过脸上的泪水，眼神很忧伤。
“嗯！问问弟兄们，愿不愿意一起走？不愿意的，在古城有妻儿老小的，就投奔国军去吧，谋口饭吃。愿意的，就跟着我们走。”冯毅心头伤感，无心多想，随口应答。
待看到冯毅狂奔而回，她便惊喜地喊了一句。
但是，他年纪大，稳重成熟，又考虑到时间紧迫，便催爱女快筹办琐事。
“爹，回来啦？四夫人呢？三少爷呢？金团长他们要去哪里？好象是出北门北上的啊？”冯云在凌府大门口台阶上坐着，在等待冯毅与凌南天回来。
“冯副官，我们投奔国军，也没人引见，还是跟着你走吧。我们弟兄几个，也是山东梁山人氏，早年家父随大帅由梁山过来的。”
有的与冯毅打了声招呼。
她已换了套新衣服，但是，泪痕犹在。
路洋因为抱着凌南天，不敢策马过快，所以，反被金万胜与冯毅超越了。
“冯副官，我们不当兵了，您老保重！”
“云儿，金团长刚接到韩主席的密电，称四夫人来不了，她听说家中巨变，伤感病重，留在青岛养伤。韩主席本人另接到命令，率部固守山东禹城。三少爷忧郁成疾，吐血了，晕倒了。唉，你赶紧收拾东西，领两名丫环、两名男役，弄两辆马车来，等贺大夫一到，咱们马上启程去山东与四夫人相聚。”冯毅于府门前勒马，虽然凌府大门前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是，凌府毕竟破毁了，残墙断壁，能竖起来的房子也没几间了。
霎时间，冯毅百感交集，声音哽咽。
人世间，很现实。
他生怕被冯毅责罚，便率几个人跑了。
“弟兄们，走，去市政中心，找国军去。”田水源闻出味道来了，感觉再留在凌家已没有意义，既没晋升的希望，也无财宝可捞。
“云儿，别问那么多了，时间紧迫。石友三大军已经逼近古城了，咱们得抓紧时间走，否则，呆会迟了，要出城都没可能了。唉！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很多事情，确实是说变就变，有时候变得都让人无法适应过来。好了，去吧！”冯毅之伤感及疑惑，并不比冯云少。
她跑下台阶相迎，关问林依依与凌南天。
霎时间，有人走，有人留。
然后，他飞身上马，策马而跑，跑了几步，却发现没几个人跟着来。
田水源领着一个杂牌排，分列于大门前两侧，持枪站立，颇为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