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仙围着他挖的坑绕了个圈子,忽然道:“好坑,一个人死了之后,能埋在这么好的一个坑里,也算是运气。”
另一个黑衣人没有跑,换成一般人早跑了,可是他没有,他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跟他全无关系。
女人道:“翠浓。”
生与死本来就在一念间而已,绝不会有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的机会,他会选择逃跑。
萧雨道:“你怎么知道的?”
月光下,映出了这个人影,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连头都是蒙着的,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正在看着房内,月光轻淡淡地照进屋里,却照不到墙边的床上。
过了很久,她忽然坐了下来,静静的盯着傅红雪,道:“我,我,我……”
傅红雪假装听不见,他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刀,专心的挖坑,他整个人都已麻木。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说完了之后,她才后悔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是怎么说出口的。
天亮了。
再活一会儿。
旁边还有个女人在哭,她痛哭,咒骂,将世界上所有恶毒的语言全都骂了出来。
女人捡起了刀,狠狠地瞪着他,她的眼睛里仿佛带种火焰般的光,仿佛要燃烧了她,她拼命的咬着牙,她握刀的手在颤抖。
萧雨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的道:“我真想不通,杀人这么简单的事,挖坑为什么这么费劲?”
走到半路,忽然跳出了两个黑衣人来,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刀,蒙着面,看起来就像个剪径的强盗。
树下,傅红雪也在挖坑。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江湖中最古老的规矩,但除了痛哭和咒骂外,这个女人已完全没有别的法子,但痛哭和咒骂是杀不死傅红雪的。
据说,被喂毒的暗器射死,不会疼的,上官小仙真的是太仁慈了。
他大惊失色,回身就想溜了,可是他忽然发现窗子前站了一个人,站着的这人眼睛很黑,有着很冷的眼神,夜色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他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今夜有月,月光很淡,有星,星光更淡,淡淡地洒在大地上,月无声,星无语。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黑衣人立即回身,往门口窜去,等他到门口时,又发现这个人又站在门口了。
萧雨突然大喊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傅红雪道:“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忽然叹了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手里的刀,一把光华夺目的刀。
问过了这句话,傅红雪爬出了坑,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去,他的左腿先跨出一步,右腿再慢慢地跟上去,这种奇特而丑陋的走路姿态,现在,在翠浓的眼里,变得极为的完美。
黑衣人没有动,只见他的瞳孔中放出闪烁不定的光芒,仿佛是在思索,又仿佛是在恐惧。
一个绣花枕头。
坑填上了。
刀的声音和剑的声音同时响起,挥刀时就是死亡时,他的刀在离萧雨的脖子不到一寸时,他发现,他自己已躺在了血泊中,萧雨站在他的面前。
黑衣人一个翻身,人已进入房里,一个箭步,人已到了床前,抬手一刀,手法精纯熟练,然后他探手进去,抓了一样东西出来。
碧天草长,草原上有一棵倔强的树。
上官小仙道:“哪一点?”
上官小仙道:“那是你一厢情愿地想法,或许有些人不答应?”
狡兔三窟,何况是公子羽这样的人?找到他谈何容易?
天虽然亮了,但萧雨却还没有起床,他睡得太晚了。
黑衣人不理会吃吃笑的上官小仙,对萧雨说道:“有些人用刀,有些人使剑,你这一剑杀得好干净,好利落。”
黑衣人道:“我这个人是个驴脾气,认准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