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湖道:“你既然知道是谁,又何必再问。”
中原八义同时吃了一惊,失声道:“这位少侠,此话当真?”
金风白眼睛一亮,道:“二哥说的莫非是?”
铁传甲满头大汗,忽然抬头说道:“雨少爷,我懂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另一个樵夫模样的人说话最少,动手却最快,一柄斧头向铁传甲当头砍了下去,他昔年号称立劈华山,这一招乃是他的成名之作,铁传甲木头人般的坐在那里,眼见就要被这一斧劈成两半。
听到这里,那说书的叹道:“老朽讲过三国,说过岳传,但像这种心黑手辣,不忠不义之人,只怕连曹操和秦桧都不如,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
翁大娘忽然冷笑道:“小子,又是你,上次老娘给你面子,你又跳出来架梁子,你以为老娘怕你?你算哪棵葱,也敢来管咱们的闲事。”
金风白道:“哦?是哪三位?”
风吹竹叶刷刷刷,顶上有个蜘蛛正结网,人岂非也和蜘蛛一样?世上的每个人都在结网,然后将自已网在中央。萧雨也有他的网,这一生再也休想从网中逃出来。
这个木头,萧雨气呀,练铁布衫练傻了?怪不得说是笨功夫,缺点太多。
铁传甲心里有话想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和李寻欢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李寻欢也不是多话的人,他已经学会了用沉默来代替语言。
赵正义忽然嘶声道:“各位听我说,翁天杰之死,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我是被逼的,刀架在脖子上说出来的话,根本就算不得数的。”
萧雨又说道:“你的父母养育了你,所费的心血更大,你又为他们做过什么?你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就对不起朋友,可是你若就这样死了,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没有人有权利自已去送死。”
这个字自他嘴里说出来,中原八义俱都耸然变色。
因为这个网是“我”给他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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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一刀挥出,只见那樵夫捂着自己的下巴,一个筋斗摔出,疼得晕了过去。这一刀有点偏。
就在此时,咣当一声,萧雨一脚踹开了门,走了进来,手里还在玩弄着那把飞刀,阿飞紧随其后,手握在剑柄上,常年不变的姿势。
游龙生瞪着他,忽然仰面狂笑起来,呛啷一声,拔出了腰畔的剑,道:“你可认得这柄剑?”
赵正义脸色一变:“姓萧的,怎么哪里都有你?你难道认为这种人不该杀么?”
“杀。”“杀杀杀。”
萧雨冷哼道:“哼,姓赵的要杀铁传甲,只不过是杀人灭口而已。”
铁传甲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我宁死也不能说。”
李寻欢睡不着,他想起了铁传甲,就在这时,窗外有人在轻轻咳嗽,“咳咳,李兄睡了么?”
公孙雨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让他们走吧。”
铁传甲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黯然道:“雨少爷,你是主人的好友,我称你一声少爷,其实我实在无话可说,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
游龙生走进来坐下,李寻欢燃起灯,游龙生的脸色在灯光下看来有些发青,脸色发青的人,心里绝不会有好意。
萧雨突然笑道:“我听见了,我是听见了,但我只问你,那天到翁家庄去杀人的,是不是也有你一份。”
边浩也是黯然道:“二哥说的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活着,总有复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