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你放心,我彭余财唯您老马首是瞻,你老不发话,小的就跟你老一辈子!吴庸他们这是自己找死,怪不了别人,老爷们也别替他们瞎操心了。”彭余财一脸谄笑的跑到陈济白身边。对这几个犯了事的老家伙,他可是真心奉承,可不敢当他们就真的是犯了事的,因为每年都有好些老家伙被朝廷给赫回去的,而且不少还官复原职,所以难保这几个进士老爷哪天一觉醒来就被招了回去,这会讨好讨好他们,将来大赫回关时,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总旗抽了抽鼻子,冲他们摆了摆手。
听了这话,陈济白放下心来,面有喜色的和张少德、王运丰他们一点头,人群也是一片骚动,也不等几个进士老爷发话了,全都一窝蜂往山下跑去。彭余财跑得最是积极,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不过跑了没几步,却想起一事,又快速的掉头回来,小心的扶住陈济白:“陈老爷,小的扶你走!”
“到了?”
“好,好!”陈济白年纪毕竟大了,这才走两里路就累得不行,有个人扶自己走再好不过。
汉子拉住黑汉,看了一眼有些害怕的彭余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周围的人群叫道:“我记得当年听说书先生讲楚汉时,那先生曾说过有个叫啥陈……陈胜的家伙说过句什么……什么来着?……我想想……噢,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大伙现在的情况就和那陈胜一样,不如跟着关宁军一块反了,好歹也能搏个富贵!难不成真傻乎乎的留在这等官府派人来把咱再当牛马使吗?”
“都说了是贼兵,这贼兵的话能信吗!”
见他这个样子,好心拉他一起投军的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失望的摇了摇头,一个只剩半边眉毛的黑汉忍不住哼了声:“得了吧,你彭家还世代奉公守法呢,亏你好意思说这话的,要真是这样,你彭余财怎么就到了这关外的?”
“一个个来,挨个把名字,老家哪的,犯的什么事都给报一下,我们好给你们造册,这一旦上了册,你等往后就是我关宁军的人了!”
“不会吧,刚才那伍义士可是说了,不会伤害我们的,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大伙都别说话了,听他们的,咱们出城,千万不要和这些贼兵发生冲突,都晓得不?”
“我彭家世代没有出过一个刁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咱现在虽然落魄了,但也不能和他们这些叛匪混在一块,这刀口上舔饭吃的活计可不是咱老彭家能干的。爷几个要去尽管去,我老彭不拦着,但你们也别硬拉我,咱关内还有老婆孩子,还想着回去热炕头呢。这要真是随了这些叛匪杀官造反,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跳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拼命的推开要拉自己去投关宁军的同伴,脸都急得白了。
“晓得了,晓得了……”
“我不跟你们说那么多了,反正这关宁军我吴庸算是投定了,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的由你们。哥几个,咱后会有期!”
总旗嘿嘿一笑:“怎么,你们不自己走,难道还要我们送你们不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济白等人脸一下吓白了,惶恐不安的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贼兵”们。
陈济白他们走的时候还不忘和“贼兵”们作个辑,恭恭敬敬的十分有礼。
陈济白微笑的看了一眼彭余财,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与张少德他们商量余下的人应该怎么办,待会等这些叛军走了,该怎么派人去报信。
伍枫秋随手翻起名册,见上面的不是抢劫就是杀人放火,要么就是坑蒙拐骗的,看起来都不是一群善人,而且一个以文犯禁的读书人也没有。他刚才可是看了,对面的罪民当中至少有十多个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读书人,原以为这些人中会投几个过来,没想到一个也没有。
伍枫秋没有回答头,而是扭头叫道上:“万松!”
奉命行事的总旗答也不答他一句,只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快走!”
三百多不肯归降关宁军的犯官罪民乖乖的被赶出城后,很快被带到了城西两里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到了山坡后,带兵的总旗突然停了下来,从马上跳下,对着他们叫道:“到了!”
见状,三个小旗突然抽出佩刀,大喝一声“驾”,打马便向山坡下驰而去,三人所部骑兵也呼的一声抽出马刀呼喝着冲下了山坡。
“到安全的地方。”总旗皮笑肉不笑的指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你们可以走了。”
“那倒也是。”
“吴庸,你去投他们归你去,在这煽动什么!”
陈济白也是一头雾水的望着这小山坡,这才出城两里地,对方却喊到了,到底什么意思?有些紧张的硬着头皮问那带队的首领:“老朽斗胆问一句,不知好汉们到底要咱们到哪?”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