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御闻言，胸口一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林望姝的错觉，尽管他的语气很冷，但她居然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期待的情绪。
林望姝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远山似的眉微微蹙起。
而后，她轻声开口：“以后如果再遇到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不必为我出头。”
话音一落，钟御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沉。
为她出头已经成为他身体本能的一部分，听到别人折辱她时，站在门外忍了又忍，却还是敌不过骨骼和血液的反应，咬着牙推开了她办公室的大门。
迈进门里的那一瞬间，钟御脑海里曾闪过一个想法，他怎么能这么贱？
一见到她，身体的所有记忆都被唤醒，就只想继续保护她。
可人家却不领情。
林望姝没有错过他眼神的变化，她顿了两秒，继续说道：“尤其是，刚才骆茗雪还在看着。”
钟御眼里的希冀又漫出来，他低声问：“你在意她？”
林望姝一怔，在意吗？当然在意，不然她不会特意同他说这件事。
骆茗雪是外人，身份又敏感，再加上又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在她面前做得太过，实在没有什么好处。
但她却迟迟没有点头。
因为她察觉到钟御话里的“在意”，似乎并不是这一层意思。
她淡淡地说：“我只是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想被外人知道。”
林望姝看着钟御，她清柔的声音如簌簌落雪，将他眼里的希冀一点点浇灭。
钟御眼神愈冷，仿佛要凝结成实质的冰，锥子般扎进她心脏里。
林望姝不避，就这么和他直直地对望，那眼中却恰恰相反，没有任何情绪，淡淡的，云烟般，与望向任何一个外人时别无二致。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钟御沉着嗓音，眼中的情绪却已经有种近乎压抑的疯狂，他朝她靠近一步，呼吸近在咫尺，压迫感十足地一字一句问道，“是新情人，还是——旧相好？”
听到最后那三个字，林望姝的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两下。
钟御的眼神太沉，那眼中好似有一个漩涡，黑洞似的，多看两眼就要将她缠绕进去，就要将她完美的乔装撕裂得分崩离析。
林望姝垂下头，转过身去，仿佛置若罔闻，动作泰然自若地收拾桌上散落的订单和纸稿。
她一边收拾一边低声说：“已往不谏，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要钟总答应我，我也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话音一落，空荡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似嘲似笑的冷哼。
林望姝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没有回头，但她能感受到，钟御正在看着她，后颈的皮肤微微发烫，血管甚至都在跳动。
半晌，她听到他含着冷嘲的笑意说：“好啊，那就随时等我电话，记得随叫随到。”
而后，身后响起门被狠狠拽开的声音，林望姝回头，门口只剩半扇未阖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