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大病初愈是大喜事,钟年福和徐金娣激动在所难免。
为避免影响到钟梅香的身体状况,周阳才示意她跟进去的。
周阳并未站在病房里,而是走到一边窗前去抽烟了。
他能想象出姐弟俩见面后的情景,就算不抱头痛哭,也差不离了。
昨晚,周阳特意让钟年福回去打听一下宋家父子的情况。
钟梅香醒过来了,下午做完ct,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他便准备去村里找宋家兄弟了。
病虽治好了,但如果不把得病的根源解决掉,毫无意义。
周阳一连抽了三支烟,依然不见钟年福夫妻和梁倩出来,不由得有几分担心,于是抬脚向病房走去。
就在这时,钟年福红着眼眶从病房里走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钟年福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很深,有此表现,并不足为奇。
在病房的洗手间里,钟年福已洗过脸了,但依然难掩激动的情绪。
周阳见状,心中暗道:
“幸亏提前提醒夫妻俩,否则,指不定哭成什么样呢,这对患者而言,绝非好事。”
“二叔,来,抽支烟!”
周阳递了支烟过去。
钟年福是梁倩的二舅,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周阳觉得称呼他为二叔更合适。
看着周阳递过来的华子,钟年福伸手接过来,轻抚两下,才叼在嘴上。
周阳帮钟年福点上火,两人便喷云吐雾起来。
钟年福喷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沉声道:
“我姐这些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话看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情绪失控的解释。
周阳并未搭茬,他知道,对于此时的钟年福来说,他只需做个倾听者就行。
钟年福絮絮叨叨的将发生在钟梅香、梁倩母女身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阳。
梁、宋两家的仇怨由来已久,宋二愣子年轻时,没少欺负梁倩的父亲。
三个儿子长大成人后,愈发变本加厉。
钟年福说到最后,长叹一声道:
“若非宋二愣子这狗日的,我姐夫也许现在还活在这儿呢!”
周阳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好奇之色,出声问:
“二叔,倩儿应该还有个大舅,你们和他爸一起联手,弄不过宋二愣子?”
他们年轻时,宋家的三个儿子还没成长起来。
按说,子舅三人联手收拾宋二愣子,再容易不过了。
钟年福听到问话后,脸上露出几分愤恨之色,沉声道:
“你不提这一茬倒还罢了,提起来,我就生气!”
“哦,怎么回事?”周阳好奇的问。
在这之前,周阳就觉得不对劲,梁倩母亲生病,只有二舅在过问,却不见大舅的身影,看来和这事有关。
“我大哥名叫钟年禄,他娶的是宋二愣子的表妹。”
钟年福一脸阴沉道,“有一次,我们和宋家闹矛盾时,他竟然拉偏架,梁倩他爸气的直接进了医院。”
周阳没想到这当中竟有如此隐情,心中很是意外。
若以亲疏关系来论,钟梅香是钟年禄的亲姐姐,而宋二愣子只是他老婆的表哥。
云州有句俗语,一表三千里,由此可见,表亲之间的关系。
钟年禄之所以这么做,十有七八和他老婆有关。
周阳看向钟年福,低声问:
“看来倩儿的大舅是个妻管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