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半弯着身子替他举着伞,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在风雪之中。
听到这话,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奴才这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见大人您摔了,好心提醒一句罢了。”
“大人似乎是不需要。”
小太监说着,又掀开眼眸朝着沈常山看了一眼:“那大人,奴才就送到这儿了。”
随后没等沈常山反应过来,那小太监便就撑着油纸扇离开。
独留下沈常山独自站在风雪中。
沈常山走后,御书房中久久都没了声息。
刚刚那万岁爷砸出去的戏折子,如今就这么躺在地上。
小宝子上前,大着胆子捡了起来:“万岁爷,刚刚奴才像是瞧见合欢殿的人来了。”
他刚刚站在楹窗前,便见着昭妃娘娘身边的小桂子替沈常山撑着扇。
两人一路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了。
也不知这小桂子到时候会说些什么话。
“她想见谁就见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箫煜的身子半靠在椅靠上,眼眸半阖着。
眼眸间透着深深地无力。
他从刚刚见到沈常山开始,心中就是一阵恶心。
那种感觉,比起之前刚知道沈常山所做之事不知道多多少。
许是因为他在梦境中亲眼所见到沈芙的无助与哀求。
在看着沈常山,他总有一种自己为何没有早些处置掉他的冲动。
“那万岁爷可是哪里不舒服?”小宝子试探的上前:“可要奴才去找昭妃娘娘过来?”
“不用。”箫煜抬起手深深吸了口气。
“朕现在不知怎么去见沈芙。”哪怕是贬斥了沈常山的官位。
他却也觉得于事无补。
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 怎么可能会真的当做没发生过。
哪怕是弥补太多,也是不够。
箫煜的指腹轻揉着眉心,只觉得他现在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既是怕见沈芙,又是相见沈芙:“今日这件事 ,你觉得朕处理的如何?”
小宝子抬起头,看着万岁爷那张满是复杂的脸,犹豫再三却还是道:“万岁爷贬斥了沈大人的官位,昭妃娘娘那儿,怕是会有人说闲话。”
再是不喜,也是一家人,昭妃娘娘出自沈家这是不争的事实。
万岁爷这么做,怕是会至昭妃娘娘的脸面于不顾。
“沈芙是沈芙,沈常山是沈常山。”看到沈常山的那封信后,箫煜已经不想让沈芙与沈常山再扯上任何关系。
“沈大人之前还日日送折子,盼望着休妻呢。”小宝子想到平日里沈芙对自己的照顾,忍不住的替沈芙说了两句公道话。
“这京都谁不知,昭妃娘娘自幼养在苏州,与沈家没有半点儿关系?”
“十几年来不闻不问,可偏偏沈家就是因为那点儿血脉,直接就抓着昭妃娘娘不放了。”
小宝子说着,忍不住的叹气:“这要是昭妃娘娘能够摆脱掉沈家,那可真的是万事无忧了。”
“沈常山还有脸面要休妻。”
箫煜的手指落在书案上,忍不住的敲打着。
手指敲打的飞速,越来越快。
箫煜的掌心忍不住的拍打在桌面上:“传令下去,不准沈常山的折子在送到御前。”
“奴才遵命!”小宝子听到这里,忍不住的扯出一丝笑。
万岁爷大概是气糊涂了。
沈常山刚被贬斥了官职,日后哪里还有机会往御前送折子?
今后沈家在京都怕是再也站不住脚了。
放着原配妻子与受宠的女儿不要, 反倒是一心记挂着那娇弱可怜的妾室。
宠妾灭妻做到这个份儿上,这位沈大人可是京都第一人了。
如今得罪了万岁爷,还丢了官职。
也不知道,那位沈大人,日后还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