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別的小朋友正在哭鬧,两位老师都在耐心地哄他。
杨樵把自己挪到床边边,想离溼掉的地方远一点,可是这样根本没办法睡觉。
这小被子是妈妈给他新做的,被子是不是也坏掉了?以后妈妈还会给他做被子吗?
他忍不住也抹起了眼泪。
真正的肇事者薄韧偷偷观察了一会儿……良心不安起来。
他只是想作弄一下杨樵,谁叫杨樵好端端地兇他,现在看杨樵哭得好惨,又于心不忍。
“喂,”他小声叫杨樵,说,“来和我一起睡吧。”
杨樵小心地看看他。
他说:“来吧来吧。”
杨樵犹豫了片刻,下床过去,爬到了薄韧的小床上。
两人挤在一起。
薄韧吃惊说:“你为什么这么香?”
他看杨樵满脸泪,忙用自己的被子胡乱擦了擦杨樵的脸。
“……”杨樵道,“弄髒你被子了。”
薄韧道:“没事,星期天我妈拿回去洗一洗就干净了。”
杨樵又想起妈妈这两天就要走了,再次哭了起来。
薄韧道:“怎么又哭啊你?”
杨樵说:“我妈妈……不要我了。”
薄韧以为是什么伦理故事,非常吃惊。
杨樵解释说:“她要去我外公外婆家,很远,要去很长时间。”
薄韧松了口气。
“我的被子也髒了,”杨樵说,“还有两天她就走了,以后也没有人给我洗被子了。”
薄韧道:“你爸呢?”
杨樵纠结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洗,他可能不会。这是我妈妈刚给我做的新被子,我还没有用过。”
“没事。”薄韧又用自己的被子给杨樵擦脸,安慰道,“不要担心,到时候我一起带回家,我爸妈都很能幹,肯定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杨樵小小社恐一个,从来没和別人这样亲近过,尤其薄韧还被自己“欺负”过,居然还在以德报怨,他感动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贴过去抱住薄韧,道:“你太好了,你怎么这么好啊?”
“啊?”薄韧心虚极了,“对,我是好人啊。”
两天后,赵晚晴离开了云州。
刚开始,杨渔舟紧赶慢赶,准时来接了杨樵。
几天后,他就再没赶上过。
老师每天陪着杨樵,接连几天都等到八点多,杨渔舟才来接杨樵,老师当然很有些怨气,但每次都看他浑身是泥,又解释说是刚结束了勘测,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又忍了几天。
到后面,不光是老师,连幼儿园的门卫大爷都有点吃不消了,哪家幼儿园晚上九点多才锁门啊?
这天早上,杨渔舟送杨樵,在校门口正要和儿子道別。
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揹带裤小男孩,进了校门就不可以随意出来,只能扒着门,大声叫他:“杨叔叔!”
杨叔叔本人没什么反应,没有觉得是在叫自己。
小男孩:“……老杨!”
杨渔舟
疑惑地看过去,是在叫他?
杨樵跑进门内,两个小男孩亲热地抱了抱。
杨渔舟走到门边,说:“你就是薄韧吧?杨樵每天都说起你。”
“是我。”薄韧道,“你每天下班太晚了,我看你也没有时间管杨樵,以后就把他交给我吧!”
杨渔舟:“……”
薄韧拉着杨樵的手,说:“快,你告诉你爸爸,就说你想跟我回家。”
杨渔舟:“……”
杨樵迟疑地看向杨渔舟,道:“我可以去他家吗?”
年轮悠悠转了,整整二十二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