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看着还处于情绪中的许氏,良久才道:
“许氏,把韦姨娘抬升为平妻,你是不是有不满?”
“母亲,你之前也没有问过我满不满,这重要吗?”许氏声音不高,却也能听出她的不满。
“许氏,你纵有千好万好,可无后为大,你是府上的嫡母,当知道此事的轻重,将韦氏升为平妻,也是为了常府的将来,难道,你忍心将军府以后就此衰败?”魏氏不想再打哑谜。
“我不懂母亲何出此言?你们要如何做,又无人找我商议,你们去做便是,难道还要我披红挂彩的来庆祝,这也太强人所难。”许氏着实觉得稀奇。
“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有动作?不是你让人敲打烈儿的?”魏氏眯着一双老眼,盯着许氏,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
“母亲可真是抬举我,我何德何能,能安排得了这样的事情。我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求平安,若母亲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了。”许氏火气,莫名其妙被叫过来乱扣帽子。
“你也不必谦虚,你请得动太医院院首,自然就有其他的手段。星宁,你来说,早上玉儿跟你说什么了?”魏氏转向常星宁。
“祖母,姐姐早上出门的时候,跟我说,趁着现在能高兴就赶紧高兴,晚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常星宁一五一十的回答。
“玉儿,你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你为何会这样说,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魏氏问常玉宁。
汗颜,原来是这一句话惹的事,常玉宁当时不过信口一说罢了。
“祖母,这话是我说的,但这只是我跟她在斗气,她抢走了我的马车,又讥讽我要被刘府退亲,我气不过,便跟她斗几句嘴。”
一番来来回回,最后又没有个实证,魏氏不好发作,当着许氏的面,罚常星宁去祠堂跪三个时辰。
“你作为妹妹,怎么可以拿姐姐的亲事开玩笑。你自去祠堂领罚。”魏氏亲口罚了常星宁,而不是让许氏责罚常星宁,挽回了自己的面子。
许氏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天的宴会,帖子都送出去了,有好几户人家今天都住到府上来了,若是就此取消,将军府颜面何存。征哥儿恰好后天七岁,就当时是为他办的生辰宴,他是府上的大公子,虽然隆重了点,但也说得过去。”魏氏道。
“母亲,这……这……”韦氏没想到给自己好好筹备的宴席,却变成那个小杂毛的生辰宴,就算要变成生辰宴,那也得是常胜的啊。
“帖子都发出去了,菜品也都准备好了,还能如何?办了宴席,让大家知道府上对征哥儿的重视,这孩子以后在外面也多几分面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也跟着有光吗?你的事情,以后再慢慢来。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我定然不会让我们常家的后代名不正言不顺的。”
后面的话自然是说给许氏听的,可许氏却仿若未闻,无动于衷。
许氏和常星宁反倒心中欣喜,这天大的好事,落到了征哥儿身上,那不是拿针戳韦氏么。
“祖母就是见过风浪的人,什么事到了祖母这里,都能变成活气。我看也是如此甚好,征哥儿是府里的长子,长子生辰,办个宴席也是正当。韦姨娘可真是好福气,有两个儿子撑腰,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韦姨娘,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难道你不想喜欢征哥儿?”
常玉宁赶紧接着老太太的话,对着韦姨娘就是一顿落井下石。
韦姨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花了自己那么多银子,怎么能便宜了他,何况,这不等于向大家昭示,征哥儿以后就是府上的中心吗?
“母亲,所言甚是。倒是儿媳短见了。儿媳觉得,不如就将这个宴席当成是胜哥儿和征哥儿的生日一起过,两个孩子一起欢喜欢喜。以后胜哥儿七岁,府里也不可能再办这么隆重的宴会了,难免孩子之间会眼红,您说呢母亲。”
魏老太掐指一算,离胜哥儿六岁的生日还差半个月,韦氏一向疼爱胜哥儿,这次宴会也是她出钱出力,忙前忙后,反正都是她的儿子,便点头随她去安排。
许氏仰着头走的,韦氏则一脸灰败,常星宁更是去祠堂领罚。
常玉宁跟着许氏去了蘅芜院,许氏总觉得这事有点太巧妙,可又说不上什么来,但不管如何,是好事,看着那个贱人吃瘪,她这郁结了好几年的心情,突然有一种松动的迹象。
常玉宁见许氏心情颇好,心中也暗自高兴。
“母亲,明天征哥儿和胜哥儿生辰,韦氏定然会做一些手脚。我们得为征哥儿筹划一二才是。”常玉宁提醒许氏。
许氏一想,明天是征哥儿在这么多人面前第一次露脸,那可不是相当重要么?
“玉儿,你说,你有什么想法?”许氏从善如流。
“母亲,明天一大早,让元芳去外面的成衣铺,去给征哥儿买一套上得了台面的衣服,人靠衣装马靠鞍。明天露脸的时候,您就给他在后面站台,不管如何,您是府里的嫡母。咱们气死韦姨娘。”常星宁提议。
许氏闻言呵呵笑了,便按照常玉宁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