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去洗澡时,叶蓁蓁才注意到文白景身上的累累伤痕,她眼底泛起细碎的泪花,指腹轻轻触碰那一道道红肿的伤痕,喉咙仿佛被扼住,心脏有利刃穿膛而过,她闭着眼许久说不出来话。
灵魂不太稳,在肉身中东摇西摆,有一瞬的失神,她呆呆地问:“我真的值得你这样吗?”
文白景捧起她发白的脸,声音坚如磐石:“蓁蓁,我认为值得,从前我失去过你,今后不想再失去了。”
“分开这几年我想明白一件事情,一辈子太漫长,如果没有你在身旁,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你这几年苦等我,值得吗?”
叶蓁蓁面上挂着斑驳泪痕,重重的点头:“当然值得。”
她垂落睫毛,喉咙发疼发紧:“可是你伤成这样,我心里难受。”
文白景扯起半边嘴角笑:“别哭了,你笑起来比较好看。”
叶蓁蓁抬起手,抚摸他泛起乌青的嘴角,尽力挤出一个笑脸。
洗好澡,她用浴巾轻轻蘸干为文白景伤痕处的水分,又拿出碘伏擦拭文白景后背和腿部的伤痕。
叶蓁蓁帮文白景穿上睡袍,走到他面前,体贴地给他系上带子。
文白景如一个小婴儿,任由她摆布,笑容有点得意:“当初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吗?浴袍没舍得扔掉吗?”
关于他的一切,都被妥善收藏,叶蓁蓁舍不得扔掉,他用过的物品,陪着叶蓁蓁度过无数个日夜。
每每挟着一身疲惫回家,看见那些物品,就如同他还在身旁一样。
叶蓁蓁扶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浅吻了一下他泛着青紫色的嘴角:“嗯,舍不得,我想着只要这些物品还在,你回来还可以用到。”
这一天,她等了有三年多,终于如愿以偿。
文白景眸子里有星河流转,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嗯,谢谢你愿意等我这么多年。”
叶蓁蓁浅笑:“谢谢你用了这么多年重回我身边。”
环顾四周,房间陈设多年如故,连同这房间的主人,也多年未变,时间在这里不复存在,唯真爱永驻。
肚子在咕咕抗议,叶蓁蓁松开他的胳膊,脚步轻快地朝厨房走去。
习惯晚餐清淡,她刚好米淘洗干净,准备重新煮粥。
一个黑色的海瑞温斯顿首饰盒递到她面前。
叶蓁蓁闪了一下神,没有立马接过来。
文白景神情温柔如水:“打开看看。”
叶蓁蓁转过脸看他,想了一会接过首饰盒,缓慢打开。
盒子里安静的躺着哥伦比亚祖母绿钻石耳环,水滴形的祖母绿四周镶嵌有一圈叶片形状的钻石。
不得不说,祖母绿加钻石称得上珠光宝气。
叶蓁蓁盖上首饰盒,貌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多少钱买的?”
文白景伸手将她的头发拢到身后:“你不喜欢吗?”
“佳士得拍卖会买的,前两天小朱才过港取回来,三百多一点。”
叶蓁蓁手抖得不像话,险些拿不稳,她转过身,直视文白景,声音比手还抖:“你昨天还说可能会一无所有,你这样花钱我怎么养得起?”
文白景挑起她下巴:“后悔说养我了?”
叶蓁蓁擦了擦汗,有点想哭,前一天还夸口说包养文白景,“我能不能收回昨天说的话,照你这样花钱,把我卖了也不够。”
文白景钳住她下颚,食指轻点她的酒窝:“反悔来不及了。”
一座太行山压在身上,叶蓁蓁抿了抿唇:“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
文白景颇为认真地说:“我记得当初教过你,生意人要讲诚信。”
叶蓁蓁将首饰盒随手搁在水池旁的台面上,神色极其认真,语气如月色温柔:“我最想要的是你,和你比起来,这些一点都不重要。”
文白景看着她,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眼底的藻荇交错生长,似要将她一并也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