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接受不了文白景有任何闪失,她只要他好好的。
叶蓁蓁一遍遍拽着自己的发根,三千烦恼丝,丝丝都围着文白景绕。
他们已经124天没有见面了,这么多天,他们只通过一次电话。
叶蓁蓁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温热地水汩汩流淌,如泣如诉。她从化妆包里取出修眉刀,将手放在温水中。
闭着眼,轻轻在手腕比划了一下。
鲜血如蔷薇花瓣落在水里,一丝一缕洇开。
痛到极限的时候,身体是麻木的,对疼痛异常敏感的叶蓁蓁,此刻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钟离睡得正香,睡梦中她一翻身,突然睁开眼睛,四下摸索,身侧空无一人。她吓得坐起身,魂不附体的摸到开关打开灯。
钟离看见洗手间亮着灯,站在门口失声大喊:“叶蓁蓁,你在干什么!”
洗脸池中的水,沿着边缘溢出来,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淡红色的水波。
叶蓁蓁傻立在原地,满脸泪痕,泪水将她纤长的睫毛粘在一起。
她干哑的嗓音,透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钟离,我想见他,我要见他!”
钟离冲去关掉水龙头,抱着她喊:“你疯了嘛?你到底在干什么?”
叶蓁蓁缓缓合上眼睛,声音如同劫灰般冰冷:“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只想见他”
“你肯定是疯了!”
钟离松开她,翻箱倒柜的找出纱布,哆哆嗦嗦给她缠上纱布,拨通陆羽的电话。
陆羽洗完澡刚躺下,感觉上一秒才合上眼睛,下一秒电话就响了,他顾不上换衣服,穿着睡衣冲到楼下。
叫救护车需要时间,两人火急火燎的带着叶蓁蓁驱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叶蓁蓁拉着钟离的手不停说要见文白景。
钟离又气又心疼的安抚她。
三人穿着睡衣出现在医院急诊室内。
值班医生见状一脸疑惑,用吃瓜的眼神来回打量三人,一时分不清几人的关系。
那个眼神陆羽再熟悉不过,他第一时间敏锐的嗅到同类的气息,当惯了上蹿下跳的猹,此刻变成大西瓜。
陆羽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和医生解释,焦急地问:“医生,她有没有事啊?”
钟离一直搂着叶蓁蓁颤抖的肩膀,抬头冲陆羽翻了白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陆羽没心情和钟离拌嘴,立在原地。
医生仔细地清理伤口,没有抬头,“伤口不算深,没有伤到血管。”
生理盐水一遍遍冲洗着伤口,酒精棉球重重的碾过割裂的皮肉。好在伤口不深,只缝了五针,医生包扎完后又给叶蓁蓁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
医生交代完恢复期的注意事项,忍不住说:“你们年轻人好好处理感情问题,不要动不动拿生命开玩笑。”
“还有,照顾好病人的情绪,不要刺激病人。”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陆羽一眼,陆羽简直没地喊冤叫屈,这会儿他的眉头比叶蓁蓁的眉头还紧,差事彻底办砸了。
他有点懊恼,低垂着脑袋,神色怏怏地走在叶蓁蓁身侧。
叶蓁蓁感觉身体发飘,人好似腾云驾雾,双脚离地,她还是没有见到文白景。
从前只要她一通电话,文白景就会立马闪现在她面前。
物是人非,她只觉得悲从中来。
钟离轻声说:“蓁蓁,还疼吗?你怎么那么傻啊!”
陆羽也在旁附和:“没什么过不去的,想开点。”
钟离又说:“你想想父母和亲人,你怎么可以为了别人的老公寻死啊……”
叶蓁蓁的眼泪不知不觉落下来,哽咽着说:“我没有想死,我想着生病进医院就可以看见文白景了,我好想见他,我只是想要见他”
陆羽眼眶一红,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头,发疯似的大喊一声。
钟离轻叹口气:“你怎么那么傻,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叶蓁蓁捂着包扎好的手腕,自言自语的说:“我只是想见见他,怎么会那么难……”
那天叶蓁蓁被送去的是人民医院,和文白景所处的私立医院隔着五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