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景看着她滑稽的动作，抿着唇，将头转向一侧，手抵在唇边压住想笑的冲动。
叶蓁蓁只觉爽口鲜香，胃里也暖暖的。吃了几口胃就满了，有些不忍浪费，看着剩粥心疼不已。
“吃好了？”
“嗯，”
文白景抬手到她脸边，她下意识的侧脸躲开。
“嘴角…”
文白景伸手抹去她嘴边的粥汁，她脸庞还残留些许温热。她低垂下头，松散的发，滑下来，遮住发热的面颊。
文白景拨开她黑润的发丝，探着脸看她，“叶蓁蓁，你是害羞了吗？”
叶蓁蓁梗着脖子，红着脸，“我才没有…”
文白景打趣道：
“嗯，看起来是好多了，说话都有力气了。”
小护士推着手推车进屋换吊瓶，“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真好！”言辞间皆是艳羡。
叶蓁蓁瞪大眼睛，脸上浮过红晕，头摇成拨浪鼓。
文白景端坐在床边，叶蓁蓁惨白的脸渐有血色，“你睡会，我帮你盯着吊瓶。”他声音很轻，像是害怕惊飞沙洲孤鸿。
叶蓁蓁侧过脸，带着无力的微笑，“谢谢你…你累吗？”
文白景眸子含笑，轻轻摇头。
点滴如同时间，缓缓流进叶蓁蓁血管，顷刻就不见。偏又漫长的可怕，只能睁大眼等待时间流逝。
‘呜哩呜哩…’
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寂静，由远及近。很多杂乱的脚步声，医生焦急的指挥同伴，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闻者心惊见者洒泪。
叶蓁蓁听着嘈杂的声音，紧紧抓牢胸前的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文白景坐在椅子上，静静望向她，眼中闪过丝怜惜。
走出医院，已到凌晨一点，月亮圆圆的挂在天上，洒下冷清的光。
叶蓁蓁婉拒了白文景送她回家的提议，在白文景把她送到公司楼下后，她骑上小电驴，挂着点点星光奔往小阁楼。
一路上，万籁俱寂，世界空旷无比。
打开小阁楼的那道铁门，卸去满身疲惫，这是属于她的港湾，暂时可以歇歇脚了。
手机上许多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人。爱称经过轮转变回符号，如同口含糖果在玻璃渣上滚了一遭，糖化了、伤口还在涌血泉。
前任见她没接电话，发来微信。
【蓁蓁你还好吗？】
她试图回复，打了很多字，终是删了。
文白景的信息跳出来。
【叶蓁蓁，你到家了吗？】
她抬手抹去额头虚汗，斟酌后回复。
【我到家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晚安。】
叶蓁蓁起身来在窗边，将手机伸出窗外。
走进逼仄的洗手间，热水自头顶淋下来，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热水还是眼泪，擦干镜子上的雾气，镜中的女孩，眼睛泛起红血丝，鼻头涂着一抹朱红。
叶蓁蓁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从前总感觉死亡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可是今日与死神擦肩，方觉生死只在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