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看着他,很久很久都说不出话。
这个少年自幼就被灌输鬼狱的观念,正常的想法在他这里,反而是歪门邪道。
与他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眸对峙,令她有些疲惫了。
她坐回棋盘旁,伸手欲要落子,却无法专心致志。
燃燃不知所踪,萧廷琛不知生死……
全是拜这场战争所赐!
偏偏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脸色急剧变幻,猛然掀翻了面前的棋盘。
棋子滚落,茶水倾翻,满地狼藉。
陆执抱着茶,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姐姐好大的火——”
话未说完,苏酒一把揪住他的领口。
他猝不及防,手中茶盏砸到地上,茶水泼了满身。
他怔怔仰起头,那么温柔婉约的一个少女,居然出奇的愤怒,好像他刨了她祖坟似的……
“姐姐。”他轻唤。
苏酒满脸涨红,想要骂他几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骂人。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那股怒意,对他一字一顿:“陆执,你觉得战争无所谓,百姓的疾苦也无所谓,是不是?”
陆执轻笑,抬手抚了抚她带着泪痕的面颊,承认地坦坦荡荡,“是啊。战争与我何干,百姓疾苦与我何干?我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们不过都是烂命,又凭什么值得我操心?”
他向来温润如玉,鲜少在苏酒面前展露他的轻狂自大。
可苏酒觉得,现在的陆执,才是真正的陆执。
许是想到什么,她胸腔里翻涌的气血渐渐平息,松开手,冷淡落座,“你想让我陪你去中原?”
“是啊,姐姐愿意吗?”
“等确定了萧廷琛和燃燃无事,我可以陪你去中原。”
陆执歪了歪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松口。
但这毕竟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弯起眉眼,“姐姐放心,据我的探子回报,燃燃现在就住在上京城的一座青楼里。至于萧兄,他正带着人马围剿重楼。”
“青楼?!”苏酒失声。
细细算来,她儿子才四岁,竟然去了青楼?!
陆执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摸了摸下颌,感叹道:“许是天赋异禀?”
陆执很快命人收拾了两座马车,一座放置金银细软,一座用来乘坐。
月上中天时,他竟当真抛下王宫,带着苏酒朝宫外驶去。
行到夜市上,他挑开窗帘,看什么都新奇,像是初次来到世间的孩子。
苏酒没心思管他,挑开另一边的窗帘,盼着能早些驶到燃燃落脚的青楼,也好让她早些看见她的孩子。
可是隔了两年,初次和小家伙见面居然是在青楼,总觉得有点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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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睡觉,好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