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正疑心他想做什么,忽然有婢女手捧厚厚一沓书信出现在窗外。
寂静的院落里,侍女嗓音清脆,开始念诵书信上的内容:
“见信如唔:今日试调新香,味如空山新雨,甚配容公子……”
苏酒怔住。
那些信,是她从前写给容徵的……
而今,一句句被别人大声念出来,在她听来羞耻至极!
“闭嘴!”
她冷声。
侍女面无表情,仍旧大声念诵。
苏酒捂住耳朵,却根本无法阻止那道声音。
六十三封信笺,五名侍女轮流念诵,从前的点点滴滴,反复回响在苏酒耳畔。
她钻进书案底下,却仍旧无法摆脱那些声音。
从午后到黄昏,院子里的灯火都已点燃。
侍女们滔滔不绝,反复念诵书信。
苏酒的情绪快要崩溃,即便默念佛经也无济于事。
夜渐深。
容徵的院子里,仍旧回响着侍女们念诵书信的声音。
白衣胜雪的男人,独自立在檐下,面无表情地观望书房。
小厮轻声,“公子,您这是何意?”
容徵轻抚过宽袖,笑容温雅,“这是她喜欢我的证明。我要把这些证明,一一烙印在她的脑海里,直到她全部背下,全部记牢。”
小厮咽了咽口水。
他觉得这样的公子,有点吓人。
当东方浮现出鱼肚白,饱睡过的容徵,神清气爽来到书房。
他打开槅扇,在书案底下找到了苏酒。
娇嫩乖巧的少女蜷缩成一团,神情憔悴,可见整宿没睡。
他把她捉出来,温柔地揽她入怀,“苏妹妹,你写给我的书信,可有好好记牢?”
苏酒在他怀中,浑身轻颤。
她不怕挨打。
因为身体上的疼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容徵赐予她的,却是精神上的折磨。
她仰头望向这个白衣男人,湿润漆黑的圆瞳里满是恐惧。
“苏妹妹的脸怎么白成这样?多叫人心疼……”
容徵怜惜地给她擦了擦小脸。
苏酒声音涩哑,“你和萧廷琛,其实挺像的。”
“哪里像?”
“一样变态。”
容徵为她擦脸的动作顿住。
良久,他笑道:“苏妹妹最爱说笑,我读圣贤书长大,与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怎可相提并论?给了你一宿时间思考,如何,苏妹妹可有想好,究竟选萧廷琛,还是选我?”
“和他相提并论……”苏酒突然莞尔,“你也配?”
容徵的笑容瞬间僵硬。
他松开手,面无表情地踏出书房,“继续念。”
婢女们恭敬应是。
苏酒呆呆坐在地上。
婢女念诵信笺的声音犹如魔音,一字不漏地灌入她耳朵里,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痛苦。
她到底小看容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