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7点50分,千代田皇宫。
裕仁正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装。
身后,大藏大臣广濑丰弯腰鞠躬,“陛下,内阁会议根本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只怕更深层的探讨,也得不出结论,若真如此,希望得到陛下的帮助。”
“嗯。”裕仁转过身,慢慢地走到广濑丰面前,脸色阴郁,“以朕的名义打响的战争,要是能以朕的肺腑之言收场,朕将不胜感激。”
“我明白了。”广濑丰颔首答应。
随即,他离开了千代田皇宫。
8点49分,内阁第二轮会议召开,这次参与会议的除了裕仁,其他内阁大臣也悉数到场。
会议开始前,裕仁,“诸君,既然如此,朕就说出意见。”
所有人挺直胸膛。
“朕同意,大藏大臣的意见,如果我们继续决战,那整个樱花民族将惨遭灭绝,朕的责任是将这个继承祖先之手的国家传给子孙后代。”
“朕希望有更多的樱花国民生存下来,依靠这些人,他日再次站起来,没有其他途径。这样继续战争,破坏文化,为世人招致不幸,并非朕之所愿。”
“朕想拯救国民的生命,朕希望如同在三国干涉还辽时的明治天皇一样,去承受,难以承受之事,去忍受,难以忍受之事。”
“期待将来国家复兴,只要朕做得到,朕什么都愿意做,朕也可以去任何地方。”
话落,所有人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纷纷伏倒,泣涕涟涟——
裕仁擦掉自己镜片上的泪痕,露出微笑,“朕不会退缩的,希望内阁尽快拿出终战诏书。”
“是!陛下!”所有大臣异口同声道,接着纷纷离去。
会议室里,只剩裕仁和东条梅独,他静立良久,缓缓开口,“陛下,臣东条思考很久,还是反对接受《东京通告》。”
“若以陛下喜欢的生物学作比喻,军队相当于海螺的外壳,失去外壳的海螺必死无疑。”
“东条,朕问你一句。”
“臣知无不言,陛下。”
裕仁目光锐利,语气严肃,“海螺学名busycon canaliculatu,在十八世纪由日不落牧师约翰·莱特福特命名,你能想象,邱吉尔首相吃海螺的样子吗?”
“只怕他吃的时候会把海螺壳一同丢掉。”
“很抱歉,东条的比喻,非常不恰当。”
东条梅独低垂头颅,心中羞愧万分。
裕仁沉吟片刻,“拿破仑的前半生,为了高卢雄鸡鞠躬尽瘁,后半生只为自己的荣耀,结果害了高卢雄鸡和世界,朕是这样看历史的。”
“朕不希望樱花国走拿破仑的旧路,朕错了吗?东条。”
东条梅独抬眸,神情凝重,坚定地摇头:“陛下,您并没有错,错在臣,臣没能让帝国繁盛起来,更错在,臣的愚蠢令陛下犯下这样的过错,请恕罪。”
“东条,朕从未怪过你,因为朕知道你的忠诚。”
裕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帝国的百姓,朕宁愿冒险。”
“现在,你回去好好准备,朕希望,在12点,能看到终战诏书。”
“是,陛下。”
东条梅独退出房门。
……
午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
10点0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