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这面,我就不放盐了。”秦携一面为她擦眼泪,一面调侃道。
云寄欢红着眼睛剜了他一眼,什么铁石心肠,她都哭成这样,他还取笑她。
秦携笑了笑,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汲州知府魏贤良突然暴毙,还留下一封遗书提及了你外祖父,皇上正好要拿这件事重新彻查沈家的案子。”秦携将汲州的事仔细告诉云寄欢。
“真的?”云寄欢果然转移注意力,“魏贤良死了?”
汲州知府魏贤良和汲州知州魏中远,是当年上书检举她祖父的两人。
“是谁动的手?”
秦携看着她,云寄欢迎着他的目光,一愣:“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以为是我?”
云寄欢摇了摇头:“不是我,善堂确实有不少人脉,但是都是些寻常百姓,要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朝廷一方大员,我早就动手了。”
秦携神色一凛。
云寄欢脖子一缩,不敢再大放厥词,低头乖乖吃面。
秦携道:“你手下那位善堂堂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你说徐季白?”云寄欢一愣,“你还知道善堂的事?他就是个铁公鸡而已,没那么大能耐。”
秦携不置可否,只道:“我前脚伤了魏长庚,后脚又死了个魏贤良,魏家人被逼急了,怕会有大动作。总之,小心为上,切勿心急。”
云寄欢点了点,“那我明天去善堂一趟。”
秦携坐在一旁陪着云寄欢吃了一顿夜宵,云寄欢不敢吃太饱,吃完还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边走边给秦携布置课业。
“你既然让我教你书法了,那就得贯彻实行。明日我去书市给你买些合适的字帖回来。”
“那不是有现成的吗?”
秦携指了指云寄欢从宣平侯府带回来的旧物。
那旧物顶上,正好有两本未写完的字帖。
字帖的扉页上,还写着云寄欢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不甚工整,但十分童趣。
“这个会不会太旧了?而且被我写了一半了。”云寄欢拿起翻了翻。
“没关系,不要浪费,不管是你,还是你相公我,谁挣钱都不容易不是。”
云寄欢抿唇笑了起来,随后点头应允:“那行,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写两页送过来给我检查。”
秦携已经拿了过去,信手翻了起来。幼年的云寄欢确实很顽皮,写字跟画图一样,间隙里全是她的涂鸦。
秦携在一页的涂鸦中,发现了一朵牵牛花。
果然……秦携莞尔浅笑。
云寄欢消了消食,洗漱完重新上榻,已经是三更天了。
秦携记得她的喜好,把外侧空了出来。
云寄欢没了以前的拘谨,很自然地躺了过去。
后侧的人问道:“今天还难受吗?”
“好多了。”
“脚呢?”
云寄欢将脚伸过去,贴上他的腿,热度立即传递了过来。
“睡吧。”
秦携阖上眼,轻轻道。
忽然外侧的人贴了过来,一只小手抓起他的手,捞到了前面。
“再揉揉。”娇气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秦携轻笑了一声,侧身躺好,将人收进怀里,大掌落在她的腰腹上慢慢轻揉。
云寄欢后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即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他身形的高大,还有他紧实的胸膛。
不熟悉时,她觉得这身形压迫感十足,可一旦亲密了起来,压迫感忽然变成了踏实的安全感。
云寄欢在黑暗中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这两日,她脑子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秦携好像真的喜欢她。
想法冒出来时,云寄欢的心底莫名沁出了一丝甜意,可很快,她脑海中又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他说照顾她就是他的责任,因为他们是夫妻。
那如果赐婚的不是她,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是不是也会对别的女人体贴入微?
像是吹了一把冷风,云寄欢雀跃的心思一下冷静了下来。
责任和喜欢,完全是两回事。
云寄欢正胡思乱想,突然,身子被人用力一拨,她被迫转过身去,还未反应过来,唇上袭来一阵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