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按捺住心中酸涩,站在了山庄门前。
庄子很大,远处还能隐隐看见村民开垦的田垄,只是那黄土已经干涩不堪。
放眼望去尽是一片残垣断壁,暗沉的茅草屋内不时传来阵阵哀嚎。
数百位村民面黄肌瘦,被破旧的木栅栏围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不少村民警惕地望着陆言这位穿着亮丽的外来人,眼神中还夹杂着渴望,那是一种对健康肉质的渴望。
陆言踏步进了山庄,正想开口说话,却见一名身材瘦高的男人突然朝他扑了上来,手里还攥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斧。
“啊!”那男人大喝一声,嗓音干哑。
陆言早有戒备,古时人在这样的天灾之下是不知底线为何物的,人杀人,人吃人的事并不罕见。
陆言抬手间就将那男人的锈斧夺了下来,反手擒拿便将那男人摁倒在地。
见此一幕,庄内的男人们无论老少皆是一拥而上,他们并不是在乎陆言身下那男人的安危,只是单纯地想杀了陆言充饥。
但这些忍饥挨饿的普通人怎么会是陆言的对手,陆言无意伤人,只是用擒拿手法将最先冲来的几人放倒。
而后厉声喝道:“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们的!”
其中一名男人大叫:“你放屁!你这身衣服我们从来没见过,你定是官府的人!”
“你们将我余粮收走说叫人给我婆娘治病,如今一点消息没有!”
“前些日子我儿进城找人却被你们活活打死了!活活打死了啊!”
那男人紧握着双拳盯着陆言,双目圆瞪布满了血丝。
陆言闻言也是皱了皱眉头,怒火升腾。
“你们官府的人都该死!该死!”
说着,那男人又要扑来,陆言却重新站回了庄门前。
陆言手指着天,朗声道:“诸位,我是异乡来人,此行就是为了替你们了却这瘟疫之苦。”
庄里人明显一顿,而后又群起激愤,一点不信陆言的话。
“乡亲们,官家的话信不得!不如将他擒了,带去衙门换药!”
也就在这时,庄子外响起了马蹄踱步的声音。
“李二百!粮食够了吗?”
陆言回头望去,只见飞沙中只有一道身影,那人身材精壮,胯下一匹瘦马都快要承受不住那压力。
身着一件破了洞的黑红锦衣,没有佩刀,没有官帽,只带了一把柴刀捏在手上。
陆言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指定是冒充官府人来骗难民粮食的。
但看他身材精壮,似乎一点没受这疫病折磨。
庄子里的李二百也顾不上陆言了,提着棍子奔出去,狠狠一棍想往那人的脑袋上抽。
那人瞪瞪眼,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给了李二百一脚,他本就壮实,岂是现在瘦弱不堪的李二百可以抗衡。
这一脚直接将李二百蹬飞了出去,李二百一倒地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只能无力地将手中棍棒甩出去,破口大骂:“你骗我余粮,害我儿被乱棍打死,你不得好死啊!”
李二百嘴里骂着,那人也不恼,骑着瘦马就朝庄子走来。
而后从布兜里掏出一串形态各异的草根,说道:“看到了吗?官府给发的疫药!”
住在这种地方的老百姓哪见过什么疫病药,一瞅那人真掏出药来,纷纷跪地恳求。
“这套不管用了!现在人人自危,真以为磕俩头就能活?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