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工作是为了好好活着,那自然不能拼命去工作呀。
不过即使治安官和维安枪手们都会审时度势,量力而行,这工作依然有比较大的危险性。
主要是风沙镇靠金矿区太近,来来往往的旅客、商人、流浪汉、淘金客、牛仔、亡命徒特别多,尤其是那些淘金客、牛仔和亡命徒在镇上喝完酒后如果不去玩女人,就会打架、决斗或者开枪互射。
本来他们打生打死也无所谓,但很容易误伤风沙镇居民,或者砸烂弄坏桌椅、房子什么的。
因此每当混战、枪战要爆发的时候,治安官和维安枪手们就得到场压阵,镇住场面。
这当然就会有危险。
喝多了的淘金客、牛仔、亡命徒可不会管你胸前的“小钢星”,也不是每个人的枪法都很准,尤其是喝多了后。
除了这种经常出现、反复上演的危险混乱场面,还有一种比较恶劣的情况,就是亡命徒们有组织有预谋地劫掠淘金客。
这种事情风沙镇警局一般不管,但亡命徒们劫掠完淘金客后往往会顺带劫掠风沙镇居民,或者白嫖妓女不给钱,此时治安官和维安枪手们就不得不管了。
对峙之下,会出现两种情况。
好的情况是率队的杰克警长秀一下他又快又准的枪法,让对方看看自己的实力和决心。
然后双方都不想两败俱伤,对方收手将财产还给风沙镇居民或者付清嫖资,带着从淘金客身上劫得的黄金钱财离开风沙镇。
坏的情况就是对方也很自信或者人多势众,甚至想杀光整个警局的人,然后就可以肆意劫掠整个风沙镇,蹂躏镇上的漂亮女人。
于是接下来不可避免就是枪火和死亡。
杰克警长为什么只收一百个银币,因为月薪五个银币的维安枪手们基本没有人能坚持、会坚持超过二十个月,甚至能撑过一年的都很少。
维安枪手们不是或死或残,就是捞够了钱,赶紧趁运气好性命还在、身体健全,辞职去大城市寻找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至于维安枪手们怎么捞钱?有风沙镇居民额外交的保护费,有身份不同寻常的旅客请求关照安全的红包,有给富商做短期保镖的酬劳,有不法赌档、高利贷钱庄、迷幻药贩子的抽成,有给有心人提供明显大有收获的淘金客情报的信息费,有枪战后从亡命徒尸体上搜刮到的战利品……
如果嫌这些来钱还不够快不够多,更狠、更黑、更猛的维安枪手可以偷偷宰掉几只过路的肥羊,瞬间就可以腰包鼓鼓。
不过前提是手脚干净,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被杰克警长挖出来。
杰克警长可以默许临时工们拿各种干净、不干净的钱,但他不能允许手下人杀人越货,主动对过路的旅客、商人、牛仔、淘金客出手。
如果风沙镇变成臭名昭著的危险之地,那么很快就不会有人愿意来到这里。
风沙镇居民的营生和警局的各种长期收益都会遭遇灭顶之灾。
一个萧条的风沙镇,不符合杰克警长和拉鲁副警长的利益。
因此敢于杀人越货的维安枪手,也要做好上绞刑架的准备。这样的先例已经有过。
……
目前的风沙镇,除了杰克警长和拉鲁副警长,加上许的话有五个维安临时工。
临时工们的上班时间分为白班和晚班。
许和杰克警长沟通,说自己每天晚上要修行家族体术秘法,每次修行要三个小时左右,期间不能被打扰,因此他要求上白班。
杰克警长没有什么意见,同意了许的请求。
帝国对于星空和人体潜能的探索从未止步,很多传承久远的贵族都有独特的体术秘法、秘技,修行时也有与之匹配的不同的禁忌。
这些秘术秘技都是不传之秘,是贵族世家最重要的传承底蕴。是否拥有秘术秘技,也是真正的贵族世家和一般的新贵、暴发户的根本区别。
杰克警长也是在大城里风生水起过的,虽然远不够资格修行秘术秘技,但是自然也知道这点。
许的说法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而且事实上维安临时工们更喜欢上晚班,其中三个人上的都是晚班。
无他,风沙镇的繁华和热闹主要在晚上,晚上捞钱的机会也更多。
杰克警长只是要求如果出现火拼的大场面,许晚上也得赶过来帮忙。许自然没有拒绝。
……
穿上维安枪手的制服,走在大街上巡逻,许觉得居民们的目光都和善了许多。
不时有人跟许打招呼,主动询问这位年轻得有点过分的维安枪手的名字。
许也彬彬有礼、友善地和他们闲聊,无论是作为维安枪手,还是出于许收集情报的初衷,认识风沙镇的每一位居民并打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只是有几位过于热情的丰满女士,握着许的手不放,眼中带着勾人的风情,并有意无意拉低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两截雪白,让始终礼貌的许有点尴尬。
“绅士的许,你真的当上维安枪手了!”路过霍华德医师的木屋时,一个雀跃的声音突然响起。
许转过头。
棕发蓝眼的大美女安琪拉坐在诊所前一张黄色的秋千长椅上,那张仿佛被造物主精雕细琢过的脸庞正对着许微笑。
安琪拉今天穿着一袭红色的连衣裙,这种火焰般热烈鲜艳的颜色,与她高挑的身材和丝绸般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肌肤如雪,身姿婀娜。
安琪拉坐着的姿态很随意,她的双腿轻轻一晃一晃的,双手则交叉枕在脑后,头微微后仰,这个姿势使她规模不大的胸部轮廓在红裙下凸出,十分缺乏淑女的优雅,但却透着一股俏皮的明丽。
安琪拉的笑容浅浅,眼神调皮而灵动,既不太亲近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十九岁的美丽女孩在西部清晨的阳光里,就像一朵将开未开的鲜花,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和魅力。
许本来不想理这个“黑心天使”,但看着那一袭热烈的火红,不知为什么,就停下了脚步,然后走过去,坐在长椅上。
许学着女孩的样子,也用双手枕着后脑勺,头微微后仰,望着长街以及蓝天白云。
安琪拉微瞄了男孩一眼,撇了撇嘴,但没有说话。
许也没有说话。
于是女孩和少年就这么坐在屋檐下的秋千长椅上,坐在西部清晨的明媚阳光里,看天,看地,看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