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大猎场,弱肉强食。尤其是在贫瘠而混乱的西部荒原,软弱的人无法生存。
……
许啃了几块昨晚烤好的狼肉,补充体力,同时重新生起了火,脱光湿漉漉的衣服,以火烘干。
许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昨晚在“病”发前趁着有体力猎食了荒原狼,否则“病”发后自己又疲惫又虚弱,生存下来的可能会更小。
衣服烘干后,许重新穿上,然后走出了山洞,辨认了下太阳和草木,确定了方位,许继续朝着东方行去。
烈日炎炎,旷野荒凉。
许忍着右脚腕的不适和疼痛,一步一步缓缓走着,路上他不时采摘下一些特定的树叶和草,收集够向许坐了下来,将树叶和草捣烂揉成一团敷在肿胀的右脚腕处,等疼痛缓解许多后继续一瘸一拐前行。
路过沼泽地的时候,许时常会弯下腰,摘起沼地上那种灰白色的浆果,把它们放到口里,嚼几嚼,然后吐到地上。
这种沼地浆果只有一小粒种籽,外面包着一点浆水。一进口,水就化了,种子又辣又苦。许知道这种浆果并没有养分,他嚼着它们只是要补充一点点水分。
时光渐渐消逝,日头渐渐从头顶西移。
一瘸一拐的许停了下来,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光秃秃的巨大岩石,还有一片绿色的小树林。
有树林,就说明前方有水源。
巨大的棕色岩石矗立在荒原上,如一面断崖壁立,古老而荒蛮。
在巨岩的下面,许看到一个月牙状的水潭,潭水清澈透亮。
在口渴的荒原行者看来,这潭水胜过黄金百倍。
许慢慢走近,心中有欢喜也有戒备。
荒原中的绿洲水源,易见猛兽,也易逢匪盗。
随着走近,许看到了巨岩背面的烈日阴影下,停着三匹马,坐着三个人——三个腰间别着枪的人。
一个络腮胡中年,微胖,满脸横肉;一个八字胡中年,瘦高,若有所思;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娃娃脸,故作深沉。
这三个人都戴着毡帽,穿着粗布衣和牛仔裤,他们的衣物和马背上都沾染了风尘和泥土的颜色,显然是刚刚赶了不远的路。
他们的右腰间都别着手枪枪套,给人一种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感觉。而左腰间则拴着一个囊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三位有收获的淘金客。
三人看到许,开始时明显有点紧张,下意识右手就放在了枪套上,然后很快就又松驰了下来,手离开了枪套。
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面容清秀、衣衫褴褛的少年而已。
虽然少年衣服上干涸的血迹、腰上的尖石头、肩上的狼皮和手上的两串烤肉一样的黑东西说明他应该是出人意外地杀了一头狼,但是终究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无法对他们三个手里有枪的成年人构成什么威胁。
许向巨岩阴影里的三人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走到水潭边,用双手掬起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和手,在燥热的身上擦了擦。
整个过程,许都是侧对着水潭,面对着三人,保持着基本的戒备。
然后他想了想,慢慢走向了三人。
许尽量使自己显得放松且没有敌意,直到靠近三人一丈左右,他才停了下来。
“请问,最近的城镇离这里有多远?往哪个方向走?”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