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呆滞的曹文正，高宁渊赶紧把他拉起来“走”
曹文正整个人都傻了，迷茫的问他“去哪里啊？”
高宁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要去流系市吗？我刚刚买了票，三个小时后就走，赶紧跟我走啊”
听到这些，曹文正才像是回过了魂一样，木然的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高宁渊身后。
两个人出飞机场的时候出租车忙的飞起，一辆车都打不上，还是高宁渊赶紧打网约车，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来了车。
司机一听说他们要去坐高铁，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这边也收到好多同事发来的消息，说那辆470不是到咱们这里的吗？好多家属朋友要去流系市，但是飞机不让飞了，又有好多人坐高铁过去的，你们也是啊”
高宁渊点点头，司机一看他们这样伤心，也只能轻声安慰“没办法，人有旦夕祸福啊，请节哀”
曹文正坐在车上一脸麻木，听到这里也只是抬头看一眼司机，继续不说话，高宁渊这才想起来身份证没带，又赶紧打电话让舍友帮忙把书包拿过来到学校门口。
“老韩，谢谢你啊，我的身份证一直都在书包里，你帮我到门口就行了，你等等我我们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等会我给导员请个假”
他看了一眼还在呆滞的曹文正，继续道“老曹的身份证应该也在书包里，麻烦你也帮忙拿过来吧，谢谢你了”
又对师傅道“麻烦经过警校的时候到南门一下，我们要拿一下身份证”
司机看他们俩一个悲伤一个麻木，只好点点头，来到警校后拿着两个人的书包，赶紧拉着曹文正快走，急赶慢赶赶上了前往流系市的高铁。
看着一旁悲伤的曹文正，高宁渊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拍拍他的肩膀“你先睡一会吧”
曹文正终于回过了一点神，麻木的摇摇头。
“我不想闭眼，一闭上眼睛就是然然的身影，我做不到，我总算明白了你当年整个高二都是浑浑噩噩的痛苦了，她突然间消失了”
他指着胸口“这里又闷又痛又麻木的，太难受了”
高宁渊愣了愣，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一路上高铁飞快，等到两个人下车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高宁渊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还是问道“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吧，明天早上去看看”
曹文正还是木然的呆着，就在高宁渊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才见他点了点头，进了酒店两个人要了两间房。
第二天一早和酒店前台的打听下，两个人坐着车来到了流系市北，一路上司机大叔像是看多了，在车上也是侃侃而谈。
“你们也要去啊，昨天来了一大帮媒体记者，就在不远处的坟地上，那里本就是一个乱葬岗，后来成了垃圾山，最后政府出手改动，那里又成了一个孤山，中了些镇压邪祟的松柏”
司机大叔看起来一脸同情“我一个同事退休了就在那附近，听说那天早上他起来去种地，结果听见巨大的一声滋啦滋啦的声音，一抬头一个飞机掉下来了”
司机大叔拐了个弯，一脸的可惜。
“然后那飞机就掉下来了，轰隆特别大的一个爆炸声，差点把他耳朵震聋了，之后他赶紧报警，悄悄去那边看了一眼，听说飞机被火烧了，掉下来成了碎片，可惨了”
大叔抹了一把头，似乎在忍着什么，语气都有些哽咽。
“听我那个同事说，看到了好多碎片，人都没影了全是烟，看的他一个大老爷们都难受，我也跟着去看了一眼，看得我都想哭，你说家属们怎么受得了啊，亲人朋友全成了碎片呦”
不多时来到了出事的地方，大叔好心不愿意收钱的，推脱了半晌还是收下了，毕竟人家也要养家糊口。
看着整个人木然往前走的曹文正，高宁渊担忧的看着他，直到曹文正看到不远处的一地碎片，终于受不了跌坐在地上，一旁的救援人员看着他这个样子连忙就要把他拉起来。
不远处稀稀拉拉的几个家属，在那里哭天喊地，一旁的村民们看着估计也是难受，纷纷别过脸不忍心再看，离得远远的。
一时间哭泣声救援声，挖掘的声音此起彼伏，高宁渊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家人们，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直到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陆瑶然的妈妈——秦阿姨。
连忙拍了拍曹文正的肩膀，示意他看过去“老曹老曹，秦姨在那边”
曹文正像是回了魂，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秦姨”
秦姨看到他哭的更大声了“怎么会这样啊，然然说要毕业了赶紧回去，我还跟她说让她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接她的，她怎么就坐个飞机的功夫就没了啊”
说着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要不是后面还有她妹妹，整个人都要起不来了，秦姨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刚送走了我妈，现在我闺女也没了，你让我怎么活啊”
高宁渊同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阿姨，听说她年纪轻轻成了寡妇，没过几年婆婆因为儿子去世伤痛不已也跟着去了。
她一个人带着女儿来到了w市，母女俩人相依为命，好在和曹文正是邻居，曹家帮助他们也不少，两个孩子也是从小青梅竹马的长大。
至于公公在小姑子那里，前两年也因为脑血栓没了，母亲今年前两天刚刚去世，父亲早在十年前就没了，
听曹文正和陆瑶然说过，秦姨公公去世那年因为分家产，和姑姑叔叔一家闹得很不愉快，他们争家产打官司，直到今年才停下来。
结果转头碰见这些事，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秦姨，高宁渊除了同情似乎真的说不上来别的了。
没过一会秦姨因为伤痛过度，整个人晕倒了回去，高宁渊赶紧起身叫来了120，刚把秦姨送上车。
救援队的人拿来了一个透明袋子递给他们“我们刚刚做了基因比对，这是陆瑶然的遗物，请家属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