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她的介绍信,问她叫什么名字,沈舒玉淡定的回答。
“沈舒玉!”
“我看过列车员的记录,你有反映过怀疑他们是人贩子,你是怎么怀疑他们的?”
“孩子哭着的时候,那对男女神情里没有一丝心疼,更多的反而是不耐烦,那女人还掐了一把那孩子的脚,
孩子哭久了,男人拿奶瓶去装了开水, 回来想都没想就喂孩子喝,
孩子被烫着了,两人无动于衷,那女人从兜里摸出什么东西喂给孩子,孩子就不哭了,像是睡着了一般。
我想,要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大多数的父母都不会这样对孩子吧, 用开水喂孩子,孩子的喉咙能生生被烫坏。
而且他们拿奶嘴喂孩子的手法一点也不熟练,他们的穿着虽然没有补丁,可那布料,根本不可能像是能用奶瓶喂孩子的家庭。
列车员和你们乘警同志过来检查他们的车票和介绍信,他们表现得很淡定,可他们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出卖了他们,
列车员、乘警一走,他们抱孩子、带包袱就要离开座位,背影还有些慌张……”
她说话, 一名乘警全程记录,一名乘警全程观察她的表情,
问话的乘警略微带着欣赏看着她,“沈同志,你的观察力很细致,
行,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两名乘警出去了,沈舒玉有些困了,这一节车厢应该是专门用来办公的,很安静,
沈舒玉眯了半个小时, 刚刚问话的那名乘警进来面带笑容,
“沈同志,多亏了你,那两人已经招了,他们确实是人贩子,除此之外,我们还抓到了他的五名团伙。”
“那那孩子?”
“那孩子是他们在京都的医院偷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偷的是谁的孩子,
我们会尽快联系那孩子的父母,这个你不用担心。”
沈舒玉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孩子不落入人贩子手里就行。
看那孩子的包被,一看就知道家里人是对他非常疼爱的,要是真落入人贩子手里,那孩子和孩子的父母,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沈舒玉自己对人贩子是非常痛恨的,她上辈子的家,有个堂弟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而她的伯父、伯母为了找回堂弟,大半辈子都在寻子的路上,
常年的奔波和一次次的失望,她伯母不到五十就离开人世了,而她的伯父病痛缠身,直到走不了路了,才回家,
可没有儿子和妻子的家哪还是家, 伯父整天躺在床上,活像是个人形木偶,要不是还有一丝信念想要找到儿子,怕是早就去了,
后来,通过公安数据库的dna对比成功,找到了堂弟, 堂弟回家了, 父子俩来到伯母的墓前失声痛哭,
堂弟回家的第二月,伯父走了, 走前嘴角是带着笑容的。
堂弟好不容易回家,他再次失去了亲人。
沈舒玉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他们在偏远的山村见到堂弟的情形,
原本他该在温馨有爱的家庭长大, 原本他在书香环绕的校园里和同学一起上学,他原本可以见识广阔的世界,
原本的这些,堂弟都没有享受过,通通没有,他在偏远的小山村里日日被养父母谩骂,日日被村里人屈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嘴巴被毒哑了,手筋也被挑断了, 见到堂弟的时候,伯父和她爸妈昏厥过去好几次,当时的她心里也几乎快要崩溃,
她的弟弟被人这样对待,她的心快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