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竹心里无限腹诽,面上却不显。
她弯眸,略带好奇的目送一身蓝色锦衣的他离开。
这样做的原因有二。
一来,她没看出他撒谎的迹象,而自己身上又有伤,没必要追上去自找麻烦。
遇到危险,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保全自己就好。
二来,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有些像她昨晚昏过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既然他是救下她的人,那他也是这里的人,没必要叫人闹乌龙。
他出现后,除开最初错愕那一瞬,之后一直都冷着一张脸。
只看他面上的表情,大概会误以为他是多么高冷、不好相与的一个人。
其实不然。
至少陶文竹不这么认为。
大概是到了异界,身体换了一具,眼力都变好了许多,他红得滴血的耳垂,终是没能逃出她的火眼金睛。
想到这里,她眸光熠熠,勾唇浅笑,低声喃喃:
“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二者合一,实为佳品。
就在这时,风轻轻吹过,吹散了些许夏末秋初的热意,带来阵阵清凉。
经这个插曲这么一闹,陶文竹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心情好时,时间仿佛按了加速,一晃而过。
一阵中药味幽幽传入鼻中,没过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片刻后,随着“嘎吱——”一声,男孩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陶文竹回头看去。
一面容清秀男孩,端着碗黑乎乎的药小心翼翼地向她走来。
注意到她看来的目光,男孩扬起灿烂笑容:
“大人,药来了!”
“多谢。”
陶文竹笑着接过药,悄悄做了个深呼吸,这才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完碗中的药。
中药之苦,苦不堪言。
喝完后,她皱着眉将空碗还给站在一旁的男孩。
喝完药,没过多久,大概是药性上来,起了作用,疲倦缓缓袭来。
陶文竹打了个哈欠,眸中闪过泪花,看向男孩,试探性问:
“我现在困了,想休息,可以吗?”
“当然可以,草民这就下去。”
闻言,候在一旁的男孩讪讪一笑,眼皮狠狠跳了跳,暗自懊恼: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懊恼间,他拿着空碗离开厢房,并贴心关上门。
见他离开,陶文竹打了个哈欠,合衣躺在床上,放下床幔,开始闭目休息。
相比昨晚,她现在的心神要轻松自在得多。
毕竟,这里也没人追杀她,比昨晚安全多了。
一到安全的环境里,人就容易放松。
而这一放松,谁的觉都好睡。
没过多久,屋内的呼吸声逐渐趋于绵长。
疲惫过后的放松,总是让人那么沉迷。
陶文竹只觉这一觉格外漫长。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次日清晨。
阳光灿灿,温暖和煦。
东厢房最里侧,同时也是最好的那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