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视线落在陶文竹脸上扫了个来回,心中思绪万千。
他可没忘记,就在昨天,大人急匆匆地抱着眼前这位女君回来。
先是让她住进原先自己住的东厢房,紧接着让神医亲自给她治疗。
事后,大人还独自在门外候了许久。
再后来,大人找到他,让他务必照顾好眼前这位女君。
怕他照顾得不用心,还向他透露,被他照顾的女君乃是京中贵人,不容有差。
想到这里,男孩不由得在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大人的反应太过明显,怕是不太好呀!
任凭脑中思绪乱飞,却丝毫不影响男孩手下的动作。
他倒好水,小心翼翼地拿到女君干燥的唇边,给她喂水。
整个过程的每一步都很轻柔,且有分寸。
看得出他很有经验,大概是经常干这一类事,熟能生巧。
但怎么说呢?
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或许没什么感觉,可陶文竹不是。
她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普通民众一名,可习惯不了这样不熟悉的人,如此亲昵地喂她喝水。
于是,水还没喝两口,她便伸手放在茶杯上。
打算跟他说,“不用你来喂,我自己拿着喝就行”。
结果,就在这时,她倒吸了口冷气,眉峰紧蹙。
“嘶——”
她稍稍用力,拿茶杯的动作略大了些,疼痛突然便席卷全身,痛得她有一瞬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怎么说呢?
就是那种全身都快散架了的错觉。
反正就是很疼。
非要类比,可以说这样说。
它比体质差的人跑完八百米后的第二天,全身疼痛都还要痛上千百倍。
这大概和在伤口上撒盐差不多一个感觉吧!
“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还是我来喂您吧!”
看到这一幕,男孩赶忙从陶文竹手中拿过茶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语含担忧。
怕她心里有想法,随即又开口解释:
“我看您不怎么舒服,所以这才想着要给您喂水,可不是看不起您的意思。”
有些女郎自尊心强,哪怕受伤了,也不喜欢有人伺候。
对她们来说,这大概无异于看不起她们的意思。
他想,眼前这位女君应该也是类似的想法,强者总是不喜欢有人见证自己的落魄。
听到这话,陶文竹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心绪翻涌。
不是,这和看不起她有什么关系吗?
刚才疼痛来得突然,她被冲击了一下,一时没控制住“蹙眉”这个的微小动作。
难道他是发现了这个,才这样说的?
思及此,她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言和些许害怕。
不是,他观察得这么仔细,是一直在观察她的面部表情,还是擅长观察这方面啊?
讲真,她挺好奇。
就是,无论哪个猜测成真,都不是她所期待的。
当下这种,她知道得不多,而对方很可能认识“原身”的情况。
她无论和这两种人中的任何一种打交道,都极可能会暴露自身的各种问题。
还真是让人不安,有些难办啊!
不过,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她都还没有打起精神来应对,去试试,怎么会知道未来真如自己想的那般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