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而清亮的军哨声。
突兀地、毫无征兆地,犹如一道凌厉的响雷般。
猛然间在空中炸裂开来,那声音仿佛具有极强的穿透力,直直地刺入人的耳中。
“这究竟是多早呀?”
江菲心里暗自嘀咕着。
抬头睁不开眼地望去,天空仍旧是一片漆黑如墨,好似被浓稠的墨汁给重重地泼洒过一般,不见一丝光亮。
而教官那急促吹响的哨声,就仿佛是在无情地宣判着大家即将面临的“死刑”一般。
人往往在活动的时候,确实难以确切知晓累到身体散架到底是一种怎样让人难以忍受的滋味?
然而,当美美地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却会惊愕地发现,身体四肢的骨肉已然明晰地分离开来。
它们各自独立,清晰可辨,仿若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本应在的位置,彼此间互不关联。
江菲对于那刺耳的哨声起初是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沉沉的睡眠之中。
但当扩音喇叭中传来那集合的呼喊声时,她不得不从睡梦中猛地惊醒过来。
因为这是教官如雄狮怒吼般、不容有丝毫置疑的命令。
此刻,她那仿佛散架了的身体,急切地需要重新拼接起来,才能够再度恢复生机。
可是,到底应该从哪里开始去恢复体力呢?
在仔细地对全身进行检查之后,她万分惊讶地发现,在身体四肢之中,唯一还没有骨肉分离的地方,竟然仅仅只有那么一个部位,那便是屁股。
江菲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就如同已经散架了一般,仿若被生生肢解了开来。
仅仅是稍稍地挪动一下身体,便会引发一阵又一阵如针刺般的刺骨疼痛。
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让她在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只一心想要立刻摆脱这种痛苦难受的折磨,甚至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只想发出那痛苦的哀嚎之声。
“啊,我全身都散架了,我……完全起不来了啊!”
在发出这声悲惨的呼喊之后,江菲忽然间本能地察觉到屁股上的肌肉似乎还残留着那么一丝活力。
于是,她艰难地翘起屁股,缓慢地拱起身子,接着用尽全身的力量去一点点地挪动手脚。
一点一点地促使自己恢复活力,努力地将四散的骨肉慢慢对接融合,试图迅速找回曾经的状态。
“菲菲,我也全身散架了,起不了床,这可怎么办呀?”
杨梦梦好似在睡梦中听到了那悲惨的求救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作出回应。
然而,她的眼睛却依然紧闭着,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那烦人的军哨声和扩音喇叭声,就如同催命的恶鬼一般,不停地在耳边嗡嗡作响。
唐小佳跟她们两个一样,全身都散架了。
但是她却无法与她们产生共鸣,因为她觉得这样会让自己显得很卑微。
只能慢吞吞地让自己“复活”,艰难地爬起那疲惫至极的身躯。
黎明那璀璨的曙光,宛如一把利剑,彻底地将那深沉的天际照亮,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唤醒。
扎西星星那敏锐的神经像是被瞬间触动。
她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精准地嗅到了那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整个长空的军哨声。
只见她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迅速一个翻身,从那还留有温热气息的床上猛然跃起。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仿佛被拆分得七零八落,每一处筋骨、每一块肌肉都在竭尽全力地呼喊着疲惫与疼痛。
然而,只要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凭借着内心那强大的精神力量去顽强地战胜一切艰难险阻。
便会惊觉原本那些看似艰难无比的事情竟也能变得如此轻而易举。
眨眼间的工夫,她便犹如充满能量一般从床上迅速爬起,动作极其利落地拿起那身迷彩服,以最快的速度套在自己的身上。
待穿戴整齐之后,继又以敏捷的身手一把抓住旁边的木梯子,而后一个起身,便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菲菲在那迷蒙的状态中悠悠转醒,口中不时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
那模样就好似即将要罢工一样,对即将开始的军训充满了极度的抗拒。
扎西星星在为她感到深深担忧的同时,也明白此刻只能先管好自己。
于是,起床后的扎西星星像是一阵席卷而来的疾风,匆匆跑进卫生间。
打开马桶盖,然后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