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光芒爆发开来,整个空间都被这股耀眼的光亮充斥,仿佛白昼瞬间降临。
机械师被那巨大的狐狸咬在嘴里,手里长枪却依旧凝聚着强大的漆黑电流。
狐紧紧咬住机械师不放,机械师周身的金属外壳在狐口中碧绿火焰的灼烧下,发出 “滋滋” 的声响,逐渐变得通红、软化。
它的半边身体都化为了液态,顺着狐狸的嘴角滑落。
它也不管身体的异变,操控着长枪上的电流,狠狠地朝着狐那硕大的脑袋扎去。
在狐那瞪大的瞳孔之中,漆黑的闪电与碧绿的火焰交接爆发出了强大的能量冲击。
一旁的岳黎川压根无法睁眼,被这爆发出来的力量掀倒在地,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他急忙看向战场的中央。
却见两者此刻遥遥相望,狐的身上缠绕着碧绿的火焰,它眯起眼睛,看不出情绪的起伏,但显然并没有在这次的攻击中吃什么亏。
而机械师依旧漂浮在空中,先前岳黎川很清楚的看到,机械师在狐的口中几乎烧化了半边的身体,但它依旧能飞。
不,正确地说,它并不是靠羽翼飞在空中,而是那些分散出来的漆黑金属羽毛。
它全身都被漆黑的金属羽毛所包裹,围绕着它快速旋转,像是一个滚动着的漆黑圆球。
只是短暂过后,这些金属羽毛开始被中心的机械师所吸收,在消失过后露出了机械师的真身。
它哪还有之前几乎被狐火融化的几乎只剩一半躯体的惨样,它此刻全身完好无损,那飞散的羽毛齐齐朝着它背后的翅膀而去,让它漆黑的羽翼变得更加的丰满。
“你这家伙还真耐打的。”
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在知道你们能隐藏这么久不被我们发现,我就知道你们的实力其实不弱。”
“且不提战斗能力不如,逃跑功夫更是一流,所以我才费劲心思将你留在梦剧之中,为的就是创造让你逃不出去的牢笼。”
“我想也是。”机械师淡淡说道:“我们夺取这个世界有些太快了,起初以为是长久的布局加上偷袭起到了作用,又或者是你们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低。”
“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也差不多理解了,在外面的世界你们难以找到我们,更别提杀死我们。”
“但在梦剧的世界不同,只要梦剧没有结束,我也无法离开这里。”
漆黑的电流在它身上不停的跳跃,而它的背后是密密麻麻的黑羽,凝聚成了一只黑鸦的形状。
“我们废了那么多功夫,在你们世界的机械设备上动了手脚,一下就导致了你领地范围内,机械大规模的暴乱。”
“事实上没有你在的时候,你的领地沦陷的与预期相同,哪怕是后续你跟你的同伴同时赶来也应该无法挽回劣势。”
“所以你借势将领地让给了我,并利用梦剧形成的机制,将我所篡改的世界上也做了一些有利于自己的篡改。”
“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吧。”
“没错。”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方的承认。
“信任……”机械师目视着狐,“这是我不能理解的词汇。”
“根据你的言行,我能推断出你当时是完全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加护者身上。”
“平常也就算了,在生死存亡的时候还这么做,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
“但凡是生物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思想和生存延续下去,我也是如此。”
“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制造合理又符合秩序的世界,只有缺少感情的我才能维持这种世界的运转。”
“让自己陷入危机,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将一切寄托于他人,那是赌徒才会做的事情,这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理性。”
“这便是感情的劣等性,它无法精准操控细节,感情的多变反而容易横生枝节,导致意外。”
“只有维持【机械】的精准性,一切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不会出现超脱掌控的事情。”
“那你的一生岂不是缺少很多乐趣?”狐的声音不缓不急,“什么都在自己的操控之下,一尘不变的日子又有什么趣味可言?”
“所谓的生命,就是要有多变,要有刺激性才会是精彩的一生。”
她摇晃着尾巴,显然心情极好:
“而且事实上,你所不屑一顾的感情,在这次我翻盘的行动中可占了大头。”
“正是因为我有可以信任的同伴,我现在才能这样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只是运气好,恰巧赌赢了而已。”机械师冷声说道:“如果你失败的话,你的领地早就该是我的了。”
“可你也别忘了。”狐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说道:“在你的认知里,你认为我是靠【赌】走到这一步的,没有必然性。”
“可你所谓的机密计算却又如何?”
“你做了那么多准备,一切是不是按照你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
“真是好笑呢,你口口声声说出没有感情就能创造出合理性的世界,怎么现在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一个靠赌没有必然性的计划,竟能击穿你费尽心思的布置,你到底是有无多能才会搞成这样?”
“如果不是有【血祭之匣】作为保底,这会你还能在我面前上蹿下跳?”
面对狐的一连串反问。
“……”机械师沉默了一下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感情】才会显得更加难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