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从小就蓄意挑拨他和父皇的感情,一定是他,逼迫了父皇!
齐彦闵本来还有着厚积薄发的耐心,再听到这道圣旨之后几乎逐渐殆尽,他挣开侧妃扶他的手,迅速跑回书房,翻翻找找,才找到上次连同信封一起夹带起来的特殊信号弹。
信封上让他挑准时期再投掷这枚信号弹,他也一直潜伏着。
但如今,即使知道时机称不上多么好,他也没有法子了。
因为过了今夜,废太子的诏书很可能就会下达各个州县,到时他就不是太子了,若是有什么叛上作乱的举动只会被认为是佞臣贼子!
他不能背负一世骂名,不能,坚决不能!
看着在夜色中绽放的信号弹,齐彦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痛快。
脑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倩影,但随着他嘴角笑意的逐渐上扬而散去。
为了他的大业,一个女人算什么?
不过说到底,还是该感谢她。生的那样一副好相貌,否则大鲁皇帝怎么会动用所有在大齐的势力来帮他呢?
齐彦闵笑了笑,信号弹放出不过半个时辰,东宫大门就被一小波人强行撞开。
为首的一个禁卫军前来接他出去。
“太子殿下,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行动?好些兄弟都不在。”禁卫军带来的人围在他周围,他们刚刚已经将围住东宫的守卫一个个放倒了,此时正是齐彦闵集合所有势力逼宫的最好时机。
因为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明日他就不再是太子了。
逼宫就是谋逆造反。
“齐山野在宫里头吗?”齐彦闵虽然不认识这个禁卫军,但还是很自然的吩咐他做事,压根就不计较这人的身份。
那禁卫军敛下神色:“摄政王在王府,宫中的情形一时半会应该还传不到他耳朵里去。”
“你们有多少人?”
“是守卫军的十分之一。”
“那便够了。”齐彦闵到底还是有些底子在的,立刻就喊着自己的亲信去守卫军传了一道口谕,“如今守卫军的将领曾是孤提拔起来的人,有他在,孤便可以在齐山野反应过来前控制皇宫,让父皇即刻传位于我。”
“殿下圣明!”那禁卫军也毫不吝啬的吹他一句彩虹屁。
齐彦闵大致掌握了皇宫情况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往他父皇的寝殿走去。
齐山野一直借口父皇的身体不好,将人困于深宫中养病。
晨昏定省,他这个做儿子的都难以见上一面。
上次见到父皇,还是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
齐彦闵在寝殿门外踱步了许久,近乡情更怯,他屏退了所有人,单单站在门口发愣。
手几次想去推开门,但最后又收回到身侧来。
他此次逼宫,父皇知道了会是何心情?废了他的主意,到底是父皇还是皇叔的意思?父皇若是谴责他,他难道真的要逼得父皇退位吗?
带着犹豫和惴惴不安的心情,齐彦闵到底还是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外头本来伺候父皇的人已经被压了下去,里头除了父皇,也只有一个常年陪在父皇身边的公公。
公公见到他推门而入,皱了皱眉,似乎不愿意打搅了在龙床上安睡的陛下,上前几步挡在齐彦闵跟前:“太子殿下怎可擅闯陛下寝宫?陛下正在安寝,殿下有事也该提前禀报才是。”
察觉到里头安稳的气息,并且那公公脸上只有对他擅自进来的不满,没有几分惊讶,跟往常一样称呼他太子而不是文王。
齐彦闵的紧张气好像一下子卸下了不少。
他吐出一口浊气,对着齐山鸣龙床的方向一拜,这才退出寝殿。
等到看见他退出去,老太监才弓着身子重新站到龙床旁边,拂开垂下来的床帘,将齐山鸣扶起来,他轻声唤道:“陛下,文王反了。”
齐山鸣被搀扶起来,一双凤眼紧紧锁着被关严实的门上,用鼻子哼了一声。
“去通知摄政王,叫他配合宫内行事。”他抬手让公公的头低下来,凑在他耳边低语。
公公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陛下,太……文王殿下其实心里还是有您的。知道您在宫里头,他也不敢造次的。”
“心里有朕怎么能够?为君者,心怀天下。”齐山鸣叹了口气,眼眸幽深,到底不能释怀。
太子是他第一个儿子,他当然决心将基业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