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萧廷琛注视着游廊,浅浅啜饮一口酒,“朕的人无法安插进阴阳鬼狱,朕只能让谢容景去当内鬼……兵书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吴嵩狠狠皱眉。
谢容景心悦苏酒,天下皆知。
如果是因为女人而导致他和萧廷琛反目成仇,鬼狱的人一定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背叛了大雍、背叛了萧廷琛。
谢容景青年才俊,天生就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料,鬼狱的人不可能不重用他。
他又问,“皇上设下圈套陷害谢容景,又如何保证,他还会心甘情愿为大雍效力?”
萧廷琛笑出了声。
桃花眼却盛着寒凉,他缓缓道:“苏小酒在朕手里,他敢不为大雍效力?”
吴嵩后背窜出凉意。
给谢容景罗织罪名流放鬼域,还要他心甘情愿继续为大雍效力……
不愧是能够灭了北凉和南疆的男人,手段果然够!
若非他身边还有个苏酒,恐怕这个男人会比现在更加心黑手辣、不讲清理!
游廊。
谢容景松开手,颓然地靠在了朱廊上。
苏酒跌坐在地,捂着通红的脖颈咳嗽得厉害。
她咳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怔怔仰起头望向谢容景。
她刚刚快要窒息过去,那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谢容景手里,可他为什么……放了手?
谢容景抬手遮住双眼,笑容自嘲,“还是下不去手……她生时温婉善良,我又怎么忍心让她死后背上莫须有的杀孽?”
苏酒慢慢爬起来。
她深深凝了眼谢容景,话到嘴边终究没能说出口,只是无声地朝他背影道了声“谢谢”。
却不知是在谢什么。
她转身,朝踏雪阁飞奔而去。
踏雪阁远不及陈簌的惊梅院来得精致,就连题写的匾额都毛毛糙糙。
苏酒推开深闺槅扇,走进珠帘深处,却见屋中空空如也。
正奇怪时,花窗被人推开。
她望去,判儿身穿国师府婢女服制,正手脚伶俐地翻窗进来。
四目相对,判儿有些尴尬地揉了揉眉心,旋即飞快关好窗,跑到屏风后更衣,“我有些尿急,刚刚是出去小解……”
“小解用得着穿成这样?”苏酒皱眉,“判儿,你身上有惊梅院的脂粉香,你去那边做什么了?”
她了解判儿,也洞悉她的心思。
眼底闪过思量,她突然快步踏进屏风,“你是不是在惊梅院做了什么手脚?!”
判儿漫不经心地套上大红嫁衣,“我在长安形单影只,又是个娇弱小姑娘,我能做什么手脚?苏姐姐把我想得太坏了。”
苏酒有些头疼,“宿润墨并非寻常人,如果你对陈簌做了手脚,他一定能查出来。判儿,别在新婚之夜惹事。”
“我没有!”
判儿猛然转身推了把苏酒,“苏姐姐管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今天国师府不许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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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