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里一帮人,大眼瞪小眼。
顾溪流脸皮发烫,“没眼力见的东西!看不见婚礼取消了?!滚滚滚!”
“哦,取消了啊……”青衣少年故作叹息,“真遗憾。”
“嗨我这暴脾气,我没娶到媳妇,你遗憾个屁啊?!”
少年摇摇头,“看不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精彩画面,自然遗憾。”
“你——”
顾溪流气得浑身发抖,好容易镇定下来,冷笑道:“小子,我看你是个读书人,莫不是读书读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不知,还请公子赐教。”
“这是顾家,对,你没听错,就是姑苏首富顾家!我呢,就是顾家的少公子!这位是我祖父,是我顾家的掌舵人。这位来头就更大了,他是平江府知州,张大人!这几位,都是我姑苏有头有脸的巨贾富商!小子,你害不害怕、腿不腿软?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不?!”
顾溪流笑容得意。
舌尖舔了舔唇角,他饶有兴味地盯着萧廷琛,脑海中闪过旖旎画面。
他虽然喜欢玩弄女子,但对貌美的少年,也是十分喜爱的。
这少年肤色白皙、朱砂色艳,一双桃花眼含着泠泠水光,若是把他弄到榻上,让他在他身下绽放,定然诱人……
顾老太爷知晓自己孙子的癖好,不耐烦地挥挥手,“溪流,把他弄走,别打搅咱们商量大事!”
顾溪流抬手作请,皮笑肉不笑,“请吧?”
青衣少年,慢悠悠摇着白纸折扇,“婚礼取消了也没关系,我来这里,还要找一样东西。”
“找东西?”顾溪流凑近他,下流地舔了舔嘴唇,“莫不是为了找我胯下那杆子宝贝?”
少年垂眸轻笑。
看在顾溪流眼中,似是羞赧。
他越发春风得意,正要继续调戏,眼前姿容温雅的少年,猛然抬脚!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
双腿间,鲜血迸出,一团模糊!
还未来得及惨叫,青衣少年凌空而来,踢藤球似的把他踹倒在地,抬脚,骤然朝他脑袋踩下!
头颅碎裂。
顾溪流,卒。
满堂悚然。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在顾溪流锦袍上蹭了蹭鞋底上的血污。
姿态优雅,动作娴熟。
顾老太爷连悲伤都忘记了,惊恐道:“你……你是谁?!”
青衣少年抬眸一笑,作揖行礼:“宋州金陵,萧廷琛,诸位有礼。”
顾老太爷咽了口唾沫,终于找到一点长辈的威严,“你是萧廷琛?!你竟然杀了溪流!你知道他是你表弟吗?!你横行无忌,我一定要写信告诉你祖母!”
旁边人不嫌事大,厉声道:“老太爷,就是这个人想挖你们顾家的墙角!不过被我等言辞拒绝了!”
顾老太爷鄙夷冷笑,“萧府庶子罢了,想与我顾家一争上下,也配?!来人,给我就地虐杀他,为溪流报仇!”
豢养在顾家的六名高手,无声无息出现在萧廷琛周围。
他们手持刀剑,一拥而上!
在顾老太爷等人看来,萧廷琛之死,已是板上钉钉。
他解恨地欣赏着堂中打斗,嘴上道:“知州大人,溪流福薄,恐怕没办法迎娶你的掌上明珠。”
“呵,咱们两家已经决定联姻,岂能因为溪流死了,就取消亲事?本官觉得,冥婚也是可以的。”
他有十几个女儿。
随便弄死一个,换来顾家的泼天富贵,有何不可?!
顾老太爷抚须,与他相视一笑。
顾老太爷又道:“至于顾琼州,此人背叛顾家,还是得死。”
“老亲家,本官始终想不明白,顾琼州明知道揭发顾家克扣女工月钱,会导致他仕途不顺,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出头,为什么还要坚持那么做?”
“呵,这就是他的迂腐了。咱们这类人,身份尊贵,岂是那群低贱女工能比的?可顾琼州读书读傻了,非要宣扬什么仁爱、什么民贵君轻,才会为了一群泥腿子断送前程。官场上讲究的是八面玲珑,顾琼州啊,他连张大人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哈哈哈,亲家公谬赞,谬赞!”
两个大人物自鸣得意,举杯共饮。
尚未饮完杯中酒,
六颗头颅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