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困在了城门与萧稷之间，无处可逃。
苏木枝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撩起眼皮，平静地看了萧稷一眼，“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要伤害其他人，你可以做到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萧稷一直像是猫逗老鼠般，静静地看着他们在私下的小动作。
充满恶意与玩味。
“慕枝啊，你还是没有发现，你已经失去了和我谈判的机会了。”萧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眼间积满阴沉。
“无论我答不答应，你都会回到我身边。”
现在是晚夏与初秋的交替处，深夜的温度冻得人遍体生寒。
“顾以清，你该当何罪？”萧稷面色冷峻地看向顾以清。
“苏姑娘不愿待在皇宫，微臣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但是微臣不悔。”顾以清直直地看向萧稷，反驳道。
“好一个不悔，你们真是好的很！”萧稷的嗓音带着压迫。
“怎么样你才能放过顾以清？”苏木枝眼底的疲态尽显。
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逃脱不了萧稷的手掌心。
她累了，吴芸烟、李巍，都因她而死，难道还要加上一个顾以清吗？
在她看来，这些的牺牲都是令她感到无力的存在，像是在嘲笑她，是在警告她。
让她不要再做无力的挣扎了。
要听话，要顺从
萧稷像是察觉到了苏木枝的松懈，他开口：“你放心，只要你乖乖跟我回皇宫，我可以饶了他。”
“苏姑娘，我说过，不必顾虑在下。”顾以清的目光久久在他身上流连，像是要记住她最后的模样。
苏木枝听着顾以清的称呼，记忆也回到了她失忆时的时刻
顾以清深情地望着苏木枝，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他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自己主动去赴死，才是最好的安排。
顾以清将苏木枝定住，他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向着萧稷那边的方向一步步地走着。
苏木枝看着顾以清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想呼喊，想制止他，却发现自己被顾以清定住，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
萧稷看出了顾以清的挑衅，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温度，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放箭！切勿伤着昭贵妃！”
对面的箭矢如雨点般向顾以清一人射来，他却毫不退缩，一步步向着前面靠近。
终于，他的身体被无数支箭穿透，他缓缓倒下，倒下的那一刻，眼神望向苏木枝的方向。
他的目光永远追随着苏木枝。
此时苏木枝被定住，挣脱不开。
她无助地流着泪。
顾以清望着苏木枝，眸光温柔，声音低到只能他自己听到：“苏姑娘，莫怕。”
一代少年将军就此陨落于此。
仿佛曾经的‘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只是镜花水月。
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将他的功绩从史册中抹去。
世上再无人知那少年。
萧稷命人将顾以清的尸体抛尸荒野，而他将苏木枝带回皇宫。
·······
“唉，这人怎么身上那么多的箭？”一位樵夫经过。
世道乱了，无人在意这箭下的人是谁，只会在意他身上的箭支。
可以卖个好价钱。
樵夫毫不怜惜地将顾以清身上的箭全部拔走，徒留一具尸体。
可以卖个好价钱。
夜晚，野狗也饿得出没。
这具尸体，对于野狗来说可以饱餐一顿了。
嗯，饱餐一顿。